他唰的拔出夹刀棍内的利刃，从马上拉下一名骑兵挥刀就捅。</P>

噗嗤噗嗤噗嗤……</P>

眨眼间，将对方捅的不成人形。</P>

众骑兵见到这一幕，吓的慌忙去找沈炼麻烦。</P>

可谁知对方才是真正的魔鬼。</P>

转过身后，骇然发现总旗大人不知何时丢了脑袋，正茫然坐在马上。</P>

沈炼一刀将其解决后，终于救下封家少主封堪钰。</P>

又将李小栓也拉了起来，让两个孩子靠着山边蹲好闭眼，转身再次加入杀戮。</P>

两个人、一把绣春刀，一把夹刀棍，竟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P>

二十多人组成的骑兵队伍，包括一名总旗，竟无一生还。</P>

一盏茶后。</P>

“呼……呼……呼……”</P>

沈炼浑身浴血，看着满场除了几匹战马外再无一个活人，他终究力竭原地跪下。</P>

而好兄弟裴纶也不好过。</P>

毕竟杀人啊。</P>

还都是大明精锐骑兵。</P>

裴纶手中的夹刀棍，还插在一名骑兵的身上无力拔出。</P>

他整个人瘫坐在地，颤抖的手摸索着从兜里掏出一杆烟袋锅就要点燃。</P>

可火折子上是血，烟袋锅上也是血，根本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血还是敌人喷溅而来。</P>

点了数次，他无奈放弃，只好又摸出个沾血的苹果来啃。</P>

一边啃，一边怒骂。</P>

“妈的！兄弟……二十多个人啊，哥们和你全部宰了。”</P>

“你特娘，特娘又欠我一命……”</P>

沈炼懒得搭理他，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看向一旁。</P>

那个小名叫小栓，大名叫李定国的孩子，对满场的血腥恍然未觉，只是趴在爹娘的尸体上，呆呆愣神。</P>

同样愣神的，还有封堪钰。</P>

这孩子或许是鬼使神差，或许是心灵感应。</P>

竟自己走到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旁，掀开了帘子，随后呆呆愣住。</P>

沈炼本有心想去阻拦，可也无力再站起身子。</P>

他叹了口气，明白人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P>

在经历绝望的时候，大多数人的反应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P>

他不忍再看，转过了头。</P>

而远处，厮杀还在持续，烽火狼烟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P>

这让沈炼不禁扪心自问。</P>

我在干什么？</P>

我在经历什么？</P>

我又将何去何从？</P>

在这么个修罗一样的地狱里，反复沉沦。</P>

这么多人的死伤殆尽，这么多人的血流成河。</P>

究竟是为了什么！</P>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P>

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P>

沈炼痛苦的闭上了眼。</P>

不知过了多久。</P>

耳边响起一阵山呼，让他浑身一颤。</P>

不光他，一旁的裴纶也扔掉苹果站起了身。</P>

两人侧耳倾听。</P>

但听山下皇陵镇的方向，似乎传来数万军士的齐声大吼。</P>

“贼酋已死！尔等速速投降……”</P>

二人对视一眼，心神恍惚。</P>

难道，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