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相琛就把曹维留下了,让他守在这里。
荀齐给相琛行了个礼,“陛下,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嗯。”相琛视线环顾,没有看到那道身影,吩咐下人,“去催催摄政王。”
下人还未离开。
府内有人出来,拿着一封信。
“陛下,这是摄政王留下的信,他已经离开了。”
相琛愣了愣,看到被举到面前的信封。
上面写着漂亮清隽的字体,有四个字——‘陛下亲启’。
相琛睫毛颤了颤,看似无波无澜的内心,仿佛被投进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搅乱了所有的平静。
心里有一块塌了下去,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慌了,格外复杂。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借过信,打开。
——‘京城无趣,归期久则半月,勿念。’
相琛心落了地,将信纸重新塞回信封内,将信封仔细地放进袖子里,抬步下了台阶。
他坐进马车内,平静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启程。”
马车行驶,车轮碾过青石板路。
从城内出来,相琛掀开轿帘,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眼神深远而平静,平静得有种寂寥的意味。
来了一趟淮安,来时和离去时,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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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朝堂上。
相琛亲临淮安后,垂帘听政的太后便光明正大地走出来,出现在朝臣面前,亲政。
那道帘子被撤去。
放在龙椅后的那把椅子,摆到了龙椅旁边。
这个和九五至尊平起平坐的位置上,此时坐着一个女人。
穿着一袭大红宫装,三千青丝被盘在脑后,绾了一个略有些繁复的低髻,上面插着一只朱红宝石玉簪,她斜倚着扶手,妩媚多姿,那锐利睥睨的眼神却将她的气场营造的格外强势尊贵。
不输一位合格的帝王。
只可惜,在这个时代,一个性别就能阻挠所有。
魏姿漫不经心地看着下方,“城守传报,陛下明日便可抵达京城,淮安三城的灾情如今均已平息,这全是陛下的功劳,我们得为陛下接风洗尘,庆功宴可安排上了?”
礼部出来,“已经在筹备了。”
“嗯。”魏姿撑着额头,慵懒的姿态没有泄露出一丝阴沉的情绪。
百官们都记着相琛离京之前,魏姿放下的话。
也从来没有忘记,相琛是因为什么才去淮安的。
魏姿主动提起,用着不以为意,又带着丝丝嘲讽的语气,“陛下前往淮安之前,哀家说过,若民众百臣都认可陛下的能力,哀家便将这亲政的权利还给陛下,如今陛下即日便回,哀家便提上一提,免得你们以为哀家真的牝鸡司旦,留恋这帝王之权。”
魏姿心里又怎么会像表面这般潇洒。
待字闺中时,魏姿便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在别的女子学习琴棋书画,眼里只看得到后宅那一亩三分地时。
她就已经将目标放在了太子妃那个位置上。
十八岁丧子那年,丧子之仇,因为帝王的无情,身份的桎梏,她大仇难保。
这是一件催化她心中欲望的导火线。
从那开始,她唯一的渴望,就是坐这九五至尊的位置,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