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四位,是被剑划破了喉咙。</P>
地面上涌了一地的鲜血。</P>
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宁修瞧了一眼池祁。</P>
倒是不曾想,内力全无的池祁,仅凭着一身不曾忘却的身手,能在一瞬间杀了四人。</P>
虽杀得是不设防的四人,却也说明白了池祁身手着实不弱。</P>
池祁将手中的佩剑扔到了地上,随意扫了眼地上的十三具尸体,就随口问道:“修弟打算如何处理?”</P>
宁修抬眼,目光冷淡:“趁夜色将尸体都丢出去。”</P>
池祁单手负立,就那么看着宁修,好半晌他才垂眸说道:“他们都是今日当差,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有进无出,怕是会引人过来探查。”</P>
“那便再杀,左右不过再有三日时间。”宁修皱了眉,他属实不觉得这些人是不该杀的。</P>
马匪杀人,官府包庇,如今还要为马匪寻仇,不该杀?</P>
“如此,却会惹出诸多麻烦,不利于后撤。”池祁不过一瞬间,就将事情分析完毕,他看着宁修,慢慢开口:“修弟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P>
宁修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不杀,他们就得去官府,去了官府,想出来,可就难了。</P>
又没有迷药能将人迷晕,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倒不如杀了省事。</P>
他倒是想控制了尸体,让尸体趁着夜色自己走出去,先把他们摘出去,能拖几日是几日,可按他如今的实力来说,能控制一人就已经是极限。</P>
听得池祁这般说,宁修眼睛微眯,还是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做?”</P>
池祁勾了勾唇,颇有种算无遗漏的感觉,他轻掀眼皮,“没有人不贪,可这些人的眼神却太过贪婪了些,且……”</P>
池祁话语一顿,就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几日,你我同吃同住,并未惹出过什么祸事来,唯一一次还是在即将入城时,杀了几个马匪。”</P>
宁修来了兴致,“就凭这个?你就认定这些官差是为了那几个马匪之死而来的?”</P>
池祁摇头,“非也,若单单只是因为这个,倒也不至于如此想,可修弟的反应,有些过于平静,且快准狠。”</P>
若宁修肯迟疑一下,或是带些不确定的神色,池祁都不会这般笃定。</P>
宁修失笑,他带有欣赏的目光落在池祁身上,就拖长了尾音,“所以,你仅凭这个,与那官差的贪婪,便认定官匪相护?”</P>
池祁没有回宁修的问话,他只笑着:“如此娴熟的话语动作,就说明这些人不是第一次搜刮油水,既是如此,那便肯定会有人不满,恨不得除之而后快。”</P>
“若此事东窗事发,那些人也跑不掉,你认为谁敢?”宁修已经明白了池祁的打算,他越过尸体,与池祁并肩而站。</P>
池祁眼也不抬,“如浮萍之人,皆可。”</P>
世上,并不是只有吴国一处,可安身立命之所。</P>
多的是孑然一身之人,哪里不是去?</P>
不过皆是被钱财所困罢了。</P>
宁修笑了声,也没再就着这个问题同池祁说些什么,他只抬了脚步,朝房门走去,边走边撂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如此敏锐,却落得如此地步,兄长可真该,好生反思一番。”</P>
池祁驻足在原地,看着宁修的背影若有所思。</P>
不过是站了一会儿,池祁就转身出去了。</P>
太阳落山之际,池祁身后才跟着几个身穿薄衣薄纱,面戴纱巾的女子,以及几个身段瞧着就柔软的男子,朝着院落的方向走去。</P>
那几个男子也是戴着纱巾。</P>
十几个人跟在池祁身后,一路上借着夜色,还嘻声嬉闹着。</P>
“诸位姐姐一会儿还望多提点些弟弟,弟弟也不知晓该怎么伺候,才能让官爷们满意。”</P>
“这还不简单?你只管少穿些,坐在官爷怀里扭扭腰,捏着嗓子唱上那么一两曲儿,保管那官爷的魂儿啊,都被你勾了去。”</P>
“要我说啊,穿的少哪有半露不露,拿了酒水浇身上,引了官爷们来尝尝这酒醇不醇,香不香,要更叫官爷们欲罢不能些。”</P>
“还是妹妹会的多些,怪不得官爷点名要妹妹跟过来伺候呢。”</P>
“姐姐惯会说笑,谁不知道这几位官爷是冲着几位弟弟来的?咱们啊,不过是个添头罢了。”</P>
池祁走在前面,听着身后那毫不遮掩,甚至故意放大音量的荤话,眼底的神色令人捉摸不清。</P>
再看看路过人都投来探究的目光,以及一部分或是嫌恶或是看戏或是羡慕的眼神。</P>
池祁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P>
一路借着夜色招摇过市的回到了院落里。</P>
看着那些前一秒在外头还嘻声嬉闹的十三个男男女女,下一秒就眼神迸发出惊人的恨意。</P>
十三个男男女女将面儿上的纱巾扯了下来,露出了那张满是可怖疤痕的脸。</P>
十三个人,面儿上除了那双眼睛,就真的没了完好的地方,借着月光,池祁尚能看清那几个身穿薄衣薄纱女子的身上,满是伤痕。</P>
“公子之前说的可是真的?”</P>
那十三个人,看着满地尸体,并没有露出惊惧的神色,其中一个眼底还偷着兴奋,问着池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