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行万里路,遇不平事斩不平!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1 / 2)

第一百八十七章:行万里路,遇不平事斩不平!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看着眼前的文圣。

以及突然变成小孩子的自己,苏长歌心中泛起诸多疑惑。

此地是何处?

文圣为什么会出现在眼前,而且身后还跟着上百个腰间佩剑的读书人。

自己难道第二次穿越了?

心念刚起。

苏长歌便否定了这个念头。

他无比清楚的记得。

自己推衍神通,然后化作灵蝶,再然后飘到忘忧师祖的身上

正想着。

文圣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高大魁梧的身躯宛如天上巨神一般,低头俯瞰着自己。

“刚才见你们两人在争辩,能跟老夫说说嘛。”文圣的语气很和蔼,笑容也很慈祥,但配上这体型,总感觉怪怪的。

更别说身后还站着百余名读书人。

要是表情凶悍一点,说是毒打过社会的黑恶势力都没人会怀疑。

不过也正是文圣的这番话。

苏长歌才意识到。

自己身边原来还站了个神采奕奕的小男童,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而紧接着,自己这具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口,“大个子你来的正好,看你这身打扮挺有学问的样子,你来说说我们两人谁对谁错。”

“我认为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离人近一些,中午的时候离人远一些。”

声音清脆如银铃。

苏长歌这才发现自己变成了女童。

而且仅是以第一视角来旁观,没办法左右身体的言行举止。

但奇怪的是,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主人的喜怒哀乐,种种想法、感悟及念头,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这些事一样。

正此时。

身边的男孩发出声音。

“我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话音刚落。

苏长歌附身的女童立即摇了摇头。

摆动两只小手形容道。

“日出时像车盖那么大,到了中午却小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文圣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远者小而近者大,这是常识,小女童说得没什么问题,看来太阳真是刚出来时离世间近。

但就在这时。

持反对意见的男童却不乐意了。

“日出时有清凉的感觉。”

“到了中午却像把手伸进热水内,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话音落下。

文圣明显愣了一下。

太阳属火。

近者热而远者凉,亦是世间常理。

那么问题来了。

两个小孩谁对谁错?

太阳到底是早上离世间近一些,还是中午离世间近一些?

思索间,女童却有些不乐意起来,“大个子,你行不行啊,不行换行的来,你们那么多人,总不能至于这点东西都不知道吧?”

此话一出

文圣身后一个穿着儒袍,依旧难掩凶恶气质的男人开口。

“小儿无礼。”

“你可知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闻言,女童吐了吐舌。

“知道或者不知道,影响这大个子解答我的问题吗?”

女童开口。

“你”

“子路,住口。”

文圣打断了弟子,接着蹲下身子,笑道:“老夫名唤孔丘。”

“你刚才说的很对,老夫的身份对此事无甚影响,而你们的这个问题,太阳何时距离世间近,老夫也不知道答案。”

此话一出。

女童嘴角上扬,突然笑出声来。

“嘻嘻”

“原来您就是孔丘。”

“常听父母说您十分有智慧,没想到您也有不知道的事。”

旁边的男孩跟着点头附和。

而文圣听到这话,并没有跟女童生气,而是抬头看向天上的耀日,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老夫也有不知道的事。”

说罢,他又低下头。

从袖中拿出两块桃核大小的饴糖,笑道:“我非生而知之者,惟敏而好学。”

“你们这个年纪便能多思多想,难能可贵,这糖拿去吃吧,日后莫要忘了,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思学并行。”

看到饴糖,两小孩咽了咽口水。

两只小手快速接过。

然后便津津有味的舔了起来。

至于文圣的话,他们虽然听到了,却不解其中的用意和深意。

苏长歌以女童的视角看着文圣,想要开口,他有很多很多的疑惑想请教文圣,但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站起转身离开。

也就在这时。

舔弄饴糖的女童抬起头喊道。

“大个子。”

“你这是要去哪?”

听到声音,文圣顿下脚步,而后朗声笑道:“老夫也不知道要去哪。”

“但我想寻一个法子。”

“一个能让天下大同,人人不再争斗,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法子。”

说罢,文圣迈着大步继续向前。

而看着他那宽大的背影。

一时之间。

苏长歌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所触动,敬佩的同时又有些难受。

文圣终其一生,心系百姓,愿天下大同,世间不再有争斗,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然而

他至死都没能实现这一志向。

如此想着。

待到文圣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苏长歌突然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自己该怎么从女童身上出来?

刚才这一切,他完全是被动经历,而且若是他猜得不错,这女童应该就是忘忧师祖,但自己总不能一直待在她身体里吧?

她可是活了上千年啊!

但事实证明,有些问题并不以人的意志而发生改变。

任凭苏长歌穷尽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比如像一开始那样静心感悟庄子的齐物论,亦或者感悟其他道家典籍。

可都是无功而返。

他发现自己只能待在女童的身上。

就像是重活一世,感受她感受的风,经历她所经历的一切。

在碧青的草地上肆意奔跑,在田野间戏耍,抓蚂蚱,掏鸟蛋,捏泥巴,与同村小孩斗嘴,一切喜怒哀乐他全都感同身受。

直到某一日,一位修士途经村庄。

见女童天资聪颖,根骨不凡,便收为弟子,带回宗门传授她术法神通。

而女童也很争气。

短短十余年便突破到仙道六品,被誉为最有可能成仙的天骄。

在这段时间里,苏长歌自然跟她一起学会了神通术法,也没忘了思索解脱之法,但十余年终是太长,更何况是感同身受。

这让他渐渐分不清虚幻和真实。

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忘忧,还是苏长歌,分不清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

女童,现在应该称之为少女,因为修行遇上瓶颈而离开了宗门,下山历经红尘。

少女很活泼。

对世间一切都充满好奇,对弱者心怀怜悯,仗剑斩恶,锄强扶弱,与江湖友人结伴同行,也时常喝的酩酊大醉,躺在草坪感受晚风拂过脸颊的舒爽,抬头仰望皓月明星。

但只有苏长歌能感受到。

随着经历愈多,少女的心也越累。

这天下,人心叵测。

上一秒还柔弱惜惜的女人,下一刻就变成害人性命的蛇蝎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