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长安城极远的月轮国中。
在这偏安一隅中,宁缺带着桑桑东躲西藏,终究难逃被讲经首座找到的下场。
大先生李慢慢一路阻拦讲经首座,可惜终于拦截不住。
每一次,讲经首座挣脱李慢慢之后,立马就会去追宁缺和桑桑两人。
纵然在一番阻拦之后,宁缺和桑桑也未能逃脱,在此处被讲经首座给拦住了。
“冥王之女,你是一切灾难的源泉,今日便由老衲超度了吧!”
讲经首座右手的金刚杵,径直向桑桑锤了过去。
永夜将至,一切的灾祸都将在他的手中终结,我佛慈悲,可渡化世人。
纵然永夜来临,佛主也为悬空寺留下了一片净土,可不受永夜的影响。
所以在讲经首座看来,他是在渡化世人,救赎那些将死在永夜之中的孤魂。
“砰~”
宁缺提着朴刀,运转浩然剑气,勐地砍在金刚杵之上。
剧烈的震颤,令宁缺如同断线的风筝,从空中倒飞出去,重重跌落下来。
大口的鲜血从他嘴中喷出,以洞玄巅峰去对战无量的讲经首座,无异于蜉蝣撼树。
“十三先生,你这样会死的。”
讲经首座在关键时刻收力,否则宁缺在这一击之下,恐怕人已经没了。
如今夫子尚在人间,讲经首座还不敢胆大包天到,直接击杀后山弟子的程度。
搞不好夫子一棍子过来,就能将他敲成碎片。
“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那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宁缺缓缓撑起身体,浑身鲜血淋漓,依旧紧紧握着朴刀,蓄势待发。
或许,对于世人而言,桑桑是冥王之女,是永夜的源头。
可是对于宁缺而言,那是他相依为命的女孩,是他宁缺的妻子。
什么狗屁冥王之女,他压根就不信那些,凭一个破铃铛决定桑桑的命运,他不服气。
“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你守护冥王之女,那是你作为丈夫的责任。
我击杀冥王之女,是为天下苍生争取活下去的机会,所以你挡不住我的。”
讲经首座左手一挥,一道金光笼罩住宁缺身上,将他束缚在原地。
随即,他再度提起金刚杵,以力噼华山之势,冲桑桑的脑袋砸了过去。
无论如何,今日冥王之女必须死,这是整个世界众生的意愿。
“魔焰闪空斩!”
一道清晰的言灵,从上空传了出来。
只见一道黑色的符线,从虚空中钻出,撞击在讲经首座的金刚杵之上。
发出一阵惊天震动,磅礴的天地元气,在空气中轰的炸开。
顿时,逼得讲经首座退后七步,另一边大先生李慢慢也显出身形,气息凌乱不堪。
李慢慢与讲经首座一直在持续战斗,讲经首座跑,李慢慢追,讲经首座插翅难飞。
在李慢慢的无距之下,讲经首座想要甩掉李慢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大先生,你已经追了我五天。”
讲经首座叹了一口气。
这五天的时间里,他们两人不眠不休,在整个世界角逐,最终追到月轮国来。
宁缺和桑桑疲于跑路,一路上遇到不少修行者,也快到筋疲力尽的程度。
“只要讲经首座一日不离去,我就会一直追着讲经首座。”
李慢慢给讲经首座行了一个书院礼。
他单纯仗着讲经首座行动慢,所以一路阻拦,才足足拦住五天之久。
可惜还是让讲经首座,在月轮国追到宁缺和桑桑,恐怕接下来要麻烦了。
“佛曰:若有疾病,了不念佛,便呼巫师,卜问祠祀,请乞邪神,天神远离,不得善护,妖魅日进,恶鬼屯门,令之衰耗,所向不谐。现世罪人,非佛弟子!”
讲经首座也不再搭理李慢慢,直接使用言出法随,作用在桑桑的身上。
一时间,诡异的黑气,从桑桑体内冒出,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似的。
“桑桑!”
宁缺嘶吼着向桑桑扑去。
桑桑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她那点微末的修为,甚至连宁缺都不如。
又怎么可能挡得住,讲经首座所造成的恐怖伤害,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丿字符!”
李慢慢嘴里澹澹吐出三个字。
顿时,一道由符线组成的丿字符,径直向桑桑打了过去。
只见桑桑的身体被那道神符拖着,瞬间远离黑气,而那些诡异的黑气,也纷纷被神符隔绝,淹没于天地元气之中。
“好精妙的符,没曾想书院里面,还有不弱于颜瑟的神符师。”
讲经首座微微一愣。
这一道小小的神符,居然可以隔绝天地元气,将他言出法随的力量,尽数泯灭。
不得不说,这道符很巧妙,在李慢慢手中,甚至能将方圆一里的天地元气,彻底失去作用。
既然没有天地元气,那么讲经首座的言出法随,便立马失去作用。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讲经首座并没有放弃,而出换了另一种说法。
只要他心中觉得,那道神符没有限制住天地元气,那么周遭的天地元气,就并没有失去作用。
一股无形的力量,令那道神符摇摇欲坠,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李慢慢毕竟不是洛青阳,他只学到丿字符,却未曾领悟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