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药酒清洗了伤口,再将针在烛火上烤了烤,穿上羊肠线,李郎中亲自给少年缝合伤口。
缝好后又给撒上一层药粉,这才用药箱里的干净布条给他裹紧。
“老夫再开一副化腐生肌药,你回去煎给他喝,明日再给胳膊换伤药。”
李郎中伏案书写药方,然后递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抖抖索索接过药方,问:“请药共多少钱啊?”
李蔺道:“外伤与内服的药,一共八十五文。”
“啊?这么多…”中年男人为难道:“郎中,我、我只带了三十文……”
李郎中摆摆手,对孙子道:“给他抓药。”
随后望一眼中年男人:“五十五文等你收了麦子再还来也行。”
中年男人立刻给李郎中行礼,千恩万谢道:“谢谢李郎中,我,我收了麦子一定把钱送来。”
樱宝看看这中年人,又瞧瞧李郎中,悄悄问李夕华:“他真的会把钱送来吗?”
李夕华也小声道:“有时候会送来,有时候不一定。”
这种事每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她都习以为常了。
樱宝若有所思。
看样子,药堂内挂的悬壶济世匾额也非虚言。
日子在樱宝的辨药与看诊中一天天过去。
很快夏收结束,镇上开始热闹起来。
几个大腹便便的粮商在镇子街道两侧摆了秤与量斗,开始收购夏粮。
许多乡民挑着一筐筐的麦子排队卖粮,不时与粮商发生争吵。
原因就是粮商认为粮食没晒干,或者粮食里掺了很多沙土,他们便要杀价。
而乡民们认为粮商无中生有故意压价,于是两下就开始争执起来。
吵着吵着就要开始动手,于是乡秩过来拉架。
一时间街头人群嘈乱,将道路都堵塞起来,几辆马车也被拦阻在一边不好行走。
樱宝趴柜台上朝外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
就见陈昌平与妻子韩氏从一辆马车里下来,那韩氏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另一辆车里也下来两个少女,正是陈甜甜与陈招。
不仅如此,连陈老栓也回来了,还有他老妻冯氏。
陈甜甜与陈招扶着冯氏,几人直朝药堂而来。
“郎中!李郎中!”陈老栓三步并两步跑进药堂,冲李郎中叫道:“快给我家那口子瞧瞧,她她吐的厉害!”
李郎中站起身,朝外头看一眼,说:“扶她到这边坐下,我给她诊诊。”
陈招与陈甜甜扶着陈冯氏在柜台外的凳子上坐下,撸起袖子给郎中把脉。
她俩一抬头,就与樱宝的目光对上。
“你……”陈招差点没认出来,这个穿着一身蓝色小袍子的小女孩竟然是樱宝。
“你怎么在这里?”陈招忍不住问出声。
樱宝挑眉:“做学徒啊。”
这时,陈昌平与抱着娃娃的韩氏也走了进来。
樱宝随意瞥一眼韩氏怀里娃子。
看样子有好几个月了,那模样儿,竟然跟上辈子的陈旭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