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蓉原以为是兰芳泽故意找茬来着,没想到含烟两手一摊,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显得很是坦荡:
“德华帝姬借着运送泔水的推车,才将这些东西带到采思殿来,酒水不仅易洒还没什么用,于是得了帝姬的应允,半道上倾在泔水桶里,一并扔了。”
含烟说的越是轻描淡写,兰芳泽疼得突突跳起太阳穴,就越是酸胀的厉害。
“不是,你刚说什么?再跟本君说一遍?”
兰芳泽眉头紧锁,半眯着眼睛,充斥着迷惑神色的眸子里,渐渐生出的愠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一脸无辜的含烟生吞活剥了似的。
“世子妃,瞧瞧你的好侍女,都会曲解帝姬跟本君的意思了!”
江芙蓉望着兰芳泽转而将矛头指向她的模样,也只是淡淡地笑着。
黄容复见气氛不太对,立刻出言打罢:“世子妃,在陛下面前,不得无礼。”
但江芙蓉却并不想就此作罢,于是长叹了一口气,将矛头直转黄容复,哭喊着道:
“今日种种,要我如何善罢甘休?!”
黄容复刚想辩解,做个和事佬,将眼前的危机搪塞过去,兰溪舟忽而俯下身,凑到江芙蓉耳朵跟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要你乖乖的在这南燕待好,顺便——管好你的夫君。”
说完,在江芙蓉错愕的眼神里,兰溪舟迅速起身,如同这火光中的一阵浓烟,倏的一下消失在这春寒料峭的夜色之中。
“世子妃,您受惊了。”
兰溪舟刚一离开,黄容复便立刻上前,想要把江芙蓉搀扶起来,但却被她伸手打开。江芙蓉在心里来回反复地回味着兰溪舟方才跟她耳语的那句话,恍然大悟。
这一切的一切,多半只是因那两盏太祖皇帝的青釉彩灯。
江芙蓉苦笑了一声,低头望着体温似乎越来越凉的兰芳泽,心中无穷无尽的绝望。
“疯子!南燕……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