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舟听罢,仰头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夸张到,仿佛下一瞬都要掀开屋顶一般的震耳欲聋,刺挠的江芙蓉耳膜跟着一跳一跳的,迫使她蹙起眉头,心里的厌恶更甚了。
兰溪舟的笑声一时间好像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江芙蓉懒散地将眼皮抬起,冷眼瞧着那依然没有收敛笑意的男人,径直抛出了她的疑问。
“陛下今日召见妾身,是有何事?”
兰溪舟一顿,终于舍得将目光转移到江芙蓉身上,尔后又是一阵能够贯穿到骨子里的上下打量,沉吟了许久,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哦,没什么事,就想看看……我们世子妃近来过的可好?”
说罢,兰溪舟晦暗如霜的眼睛里,瞬间亮了起来,似乎想要从江芙蓉的那张容颜中,寻得另一个人的影子。
“多谢陛下挂念,承蒙陛下这些日子的照顾,妾身来南燕的这些时日,实在是过的分外——”
“不好。”
江芙蓉说罢,刹然抬眼,与兰溪舟那双忽而冷下来的眸子,从容对视。
她在等,也在赌,赌那位威严从未遭到挑战的君王开口。
这人啊,总是如此,逆来顺受的见识多了,偶尔碰见一两个针锋相对的,反倒会觉得新鲜有趣。
“呵~”
头顶传来一声不以为然的轻笑,迎着那束视线落下的江芙蓉,在心里已经笃定,自己这次赌对了。
“怎么个不好,不妨大胆的,说来与寡人听听。”
听见兰溪舟确定的应答,江芙蓉不经意间,倏尔想起兰芳泽在她掌心写的“从心”二字,渐渐有些明白其中的弯弯绕了。
果不其然,心中如何所想,便如何表达,在此时此刻的兰溪舟面前,当真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