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静下来仔细想想，自从遇到原昊之后，这种说不如清的感觉就时常出现在自己心里。

所以粼觉得，说不清的，也许不是这种感觉，而是这个人吧。

原昊就是元槐，元槐就是原昊，知道这件事之后的粼仿佛也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感觉。

她并不怨恨元槐，无论是知道真相之前，还是知道真相之后，粼都没有怨恨过他。

就算是被许下那个愿望的当时，粼都还想着要怎样让元槐的理想能够成真。

她说过没有思想的文字是不具有生命力的。所以粼不能让自己停止思考。可元槐坚持认为没有感情，才能写出完全客观的文字。

一个思考着的灵魂是不可能永远没有感情的。粼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清空自己的感情。

每次她的回忆和情感被清空的时候，懿他们总是会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粼确实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说痛苦其实也并没有多么痛苦。

一个七情六欲都被封存的人，又怎么会感到痛苦呢？

只是有时候，粼会想，当年的事，究竟折磨了谁呢？

一世一世的轮回，懿他们永远活在愧疚和懊悔中，不断地挣扎，又觉得自己不配挣扎。驷哥和六哥，每一世都选择下山，只为了让自己在山下历练时，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

而元槐，最可恶又最可惜的元槐，那个她真的喜欢过的男孩，又一次转世，爱上了不会再爱任何人的她，注定有一段没有善终的感情。

而那些提出主意，推波助澜的师兄弟们化作了这天地间的。一缕阳光，一阵微风，一粒沙尘，成为她知晓天地的助力，永世无法再入轮回。

永远无法踏入人世，和永远在人世间排徊，也不知道哪一个更痛苦。

“啪嚓！”

蜡烛的引线忽然炸了一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粼这时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醒了，却发现外面的天都快亮了，轻柔的阳光带着初生的暖意，一点点驱散着世界的黑暗。

透过房间里那个小小的窗户，把整个房间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

粼就这样痴痴的望着那扇窗户，直到肖旭来敲门。

“姑娘，你醒了吗？该吃早饭了。今天的早饭还挺丰盛的，错过了，你只怕要懊恼了，快起来吧！秦大哥快抢光了。”

粼轻笑一声说。“马上就来，你先下去吧。”

肖旭应了一扭，“好，我先下去帮你留一些，免得被秦大哥给都吃完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秦淮景突然出现，正好听见肖旭编排他的那些话。

一大步上去，用手勒住肖旭的脖子笑骂道“臭小子！在背后编排你大哥是吧？行，粼那一份儿我是不敢动。你那一份儿，今儿个你就别想吃了。”

“别呀，秦大哥，我错了还不成吗？诶诶诶，你轻点儿我要喘不上气了。”

就这样，肖旭被秦淮景拖下了楼。

粼听着外边吵吵嚷嚷的热闹。发自内心的笑了几声。

挺好的，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