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沦落到要当刽子的人,当然娶不起媳妇;而当上刽子的人更是娶不到媳妇,哪个姑娘肯嫁杀气和煞气如此重的人?
出多少钱人家也不嫁。
五十岁出头的鲍魁现在看着不到四十,孙子却看上去有二十来岁了,骗鬼去吧!难怪老头不信。
鲍魁划拉左手这半圈:“这些是我的孙辈;”
再划拉右手代晓初和四个小丫头:“那些是我亲戚的孩子;”
最后指着李蔚珏说道:“我这个小孙子最出息,学问好,先生给推荐了大贤,我们去拜访。”
真真假假,鲍魁面不改色,从容介绍——老子就是骗鬼呢,你爱信不信。
老头:“那你多大成婚?”
鲍魁:“十九。”
老头:“你成婚后才当的刽子?”
鲍魁:“我十九岁砍满九十九颗人头,金盆洗手。”
老头不语,半晌,自斟一杯,狠狠喝下,羡慕嫉妒恨全写在脸上。
老太太大半碗酱焖兔肉已经与饭拌匀乎了,却吃不下去了。
别人当刽子,小小年纪就能当上,年纪轻轻就能金盆洗手,不耽误娶妻生子,最关键的是,人家不但能娶上媳妇,到如今还子孙满堂。
再看自己,年过四十才娶妻,娶得还是个比自己大四岁的老窑姐儿,不能生育。
如今虽说生活上有个伴,可今年刚好花甲之年,眼看着也是黄土埋到脖子根儿,怕是到时候连个给收尸入土的人都没有。
不,不是“怕是”,而是“就是”,就是没有。
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差距咋就那么大?
“老哥呢,子孙都在哪儿高就?”鲍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