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感觉怎么样？”

唐老爷子伸手握住说话的人，“老大。”

“爸我在这儿呢，爸怎么样？”

唐老爷子缓缓闭了闭眼，刚从沉沉的梦中走出来，他觉得好累。

“爸想喝水吗？”

唐老爷子睁眼看向另一个说话的人，“嗯，老二。”

唐景星握住老父亲的手，笑着问：“爸，饿不饿？”

唐老爷子微微点了两下头。

唐景从笑了，“饿了，好，老爷子醒醒，坐起来吃饭吧。”

唐老爷子看向笑呵呵的三儿子，“嗯，吃饭。”

唐家三兄弟松弛一笑，老爸的脑子是清醒的。

唐景云和唐景星合力将老父亲扶起来。

唐老爷子坐起来，皱着眉头在被窝里摸索，发现自己腰上带着的东西时，用力撕扯了起来。

“爸怎么了？”唐景云问。

唐景星掀开被子看了看，“爸不想带那个接尿器，取了它吧，不舒服。”

唐老爷子一个劲儿扯着腰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器具是唐景云在老父亲睡着的时候好不容易才给带上的，不过这东西的管用程度嘛，咳，他看看床上，床还是湿了，“别带它了，没什么用。”

唐景星利落地帮老父亲取下东西，唐老爷子看着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不高兴道：“给我带的什么玩意？难受死了，我裤子呢？给我穿上。”

唐景从边摆桌边笑，小声嘟囔说：“这老爷子。”

唐老爷子翻了三儿子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唐景从说：“嘿嘿，我看你好了，我高兴。”

唐景云帮老父亲穿好衣服，问：“爸需要去厕所吗？”

“要去。”

唐景云扶老爸起身，“爸慢点儿。”

唐老爷子下了地，紧握着大儿子的手，一步一挪地走着。

唐景星趁机换了床单垫子。

唐景从小声说：“老爷子这小便失禁有点儿厉害啊。”

“嗯，再看看吧，一会儿再问问医生。”

“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了。”

“能好。”

唐景从轻抿一下嘴角，他这二哥向来乐观，但愿如他所说吧。

唐老爷子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这怎么搞的，你看看，怎么又弄湿了。”

“没事儿爸，啊，没事儿，再换衣服就行了。”

“唉，我这是怎么了吗？”

唐景星和唐景从赶过去，老父亲正拎着湿漉漉的裤子埋怨自己，“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又？”

唐景云安慰：“没事儿爸，咱们先出去换衣服，啊。”

唐景星赶忙上前扶住老爸。

唐老爷子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念念叨叨回到床上又换了一条裤子。

唐景从递过毛巾，“老爷子，擦手，先吃饭吧。”

唐老爷子没伸手接毛巾，唐景从笑笑，给老爷擦净手，拿起勺子喂老爸吃饭。

唐老爷子面无表情地坐着，饭到嘴边他就张一下嘴。

唐景从笑笑，上次吃饭他记得老爷子还挺要强的，非得自己拿着勺吃，就不让他喂食，今天这是怎么了？唐景从笑问：“老爷子，今天怎么不自己吃饭了？”

唐老爷子绷着脸，坐着不说话。

唐景云和唐景星面面相觑，恐怕是小便失禁的事给老爸的心理产生了影响，老爸一生要强，这样的小事他都不能自理了，老人家心里一定很难受打击。

唐景云说：“爸，没事儿，啊，好好吃饭，很快就好起来了。”

“医生也说了没事儿的。”唐景星也劝。

唐景从一笑，“老爷子，多吃点儿，明天你就好了。”

唐老爷子听着儿子们的话，垂眼默了默，抬起左手拿过三儿子手中的勺子，自己吃起了饭。

唐景云笑笑，看来不管多大的人，激励是最有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