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和徐婉宁匆匆赶到四爷李玉的竹轩阁时,正好撞见刚从里面出来的医者。
静姝忙问道:“大夫,我家四爷如何了?”
医者回道道:“四少爷这是精力损耗太过,导致严重的气弱血亏,引起了痨病,怕是不好。”
徐婉宁急着道:“我家四弟不过才十五,这么小的年纪怎么染上痨病,大夫,您莫不是给看错了。”
医者摇头婉言道:“应该不会看错,只是老夫医术尚浅,夫人还是另请高明罢。”
二人急着进了屋子,见躺在床上的李玉脸色惨白,双唇发紫色,呼出的气息亦是微弱。
徐婉宁看了惊道:“哎呀呀,这可真是要不成了,这该如何是好?”
服侍四爷的周嬷嬷一听这话,悲切的哭出了声:“四爷日日头悬梁的彻夜苦读,每日不过睡两个时辰,这孩子,是生生累成这般的啊。”
李玉如此危急,恐怕只有宫里的圣手过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静姝说道:“请太医过来罢。”
徐婉宁叹气道:“大爷那边请太医都是二弟亲自去请的,人家都是看在二弟的面上才能劳动大驾,若是要去宫中寻大夫,也得先去通知二弟才是。”
李陵的军营远在城外,一来一回得个八时辰,李玉现下只剩一口悠气,怕是等不及了。
静姝掏出腰间的对牌对着福叔吩咐道:“您且快拿着对牌,再多带上些银子,去皇宫一趟,命宫门守卫通传给里面当值的三爷,让三爷想法子去请太医过来。切记,要快!”
镇国公府距离皇城不远,若是赶得及时,李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福叔答应着,领命匆匆而去。
李玉虽然与府中兄弟子侄都不亲近,但这阖府的主子们除了二太太郭氏势利眼瞧不上他,三姑娘小时候不懂事嫌弃他,其余诸人,待他并不薄,也未曾因着他是外室所出而轻视排挤他。尤其是李陵静姝,对待他与对李翔三姑娘是一般的。
只是李玉是个性情孤僻敏感的,总觉得府中诸人都瞧不起他,对别人也俱是敌意。他是憋着一股狠劲儿苦读,一心要出人头地,来证明自己。
徐婉宁看着气息微弱的李玉,感叹道:“这孩子可真是太要强了,便是要凭着本事挣功名,也不该这么个玩命法啊。”
李玉才将将十五岁,静姝见他将自己作践成这般模样,心中亦是不忍:“事到如今,也只能盼着太医过来能将人救过来了。”
不到半个时辰,李翔果然火急火燎的带回了太医来。
太医翻开李玉的眼皮,又掰开嘴巴细细的看了下,面色凝重道:“公子果然凶险,便是老夫也没有多大把握,只能尽力而为了。”
人家太医可是专供皇室贵人医病的,老夫人生病时是请过张太医过来,但那张太医与老夫人娘家大有渊源,早些年,慕容氏曾救过张太医的命。李显患病,请得动太医,人家亦是看着李陵李显兄弟前途无量,将来难免会有求得着他们的份上,这才愿意劳动大驾。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权贵间,更是互利互惠才有往来。
这位太医能来府上屈尊给个庶子看病,已是十分难得,静姝只感恩戴德道:“我家公子不过才十五岁,望医正能尽力救他性命。”
说着,静姝便真心的朝着那太医深深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