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胖瘪嘴,嘟哝了一句才悻悻走开。
见人走了,陌寅便莲步轻移地走进祭灵堂,推开门的那瞬间,满室的阴冷消散了不少。跪着的人身子一顿,腰挺得更直。
“你就是,李堇荁?”陌生的声音,饱含清脆铿锵,更将她名字念得掷地有力。
李堇荁浑身一颤,脱口喊道:“弟子在!”
陌寅忍不住噗哧笑开,“可以,看着精气神还不错,还有力气大喊大叫~”
“弟子不敢……”
“别怂啊!”她优雅地踱在李堇荁身边,每走一步就让其心跳加快几下,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是令人忍不住想要向她匍伏求饶。
李堇荁紧咬住下唇,但疼痛还是没能止住惧怕的颤栗。
陌寅居高临下的看着,冷声嘲讽道:“擅自将宗门禁术送出报答所谓恩情,以为是替峰门除去隐患,实则不过是算计朝夕相处的师姐,报了自己的一己私仇罢了!”
“我没有!”李堇荁梗着脖子硬道,“禁术遗失是弟子大过,弟子绝不会推脱一分!但是师姐,”她的眼眶渐渐染红,仿佛还能看见夏安歌的笑靥,“外人入侵灵源道,宗门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纵使我相信那些人不是她们联合的,可掌门会信吗?其他峰主会信吗?”
“会不会对她们处以极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去,即便是峰主你,也保不定她们能安然无恙!”
“其实,照她的心机聪慧,可以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且照钟师叔的心软,最后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惜了,她根本就是故意让我看到那回遁符。”泪一滴滴落下,凉透心底,“她太恨了,所以连我都恨得莫名其妙。”
在她说出那些话后,陌寅就已停住脚步,神色茫然,闭上眼思绪化作一幕幕音容。良久,她才睁开眼,疲惫开口:“你很好,今日之后就回去吧。”
泪干以后,李堇荁哆嗦着腿爬起来,待步履蹒跚走出祭灵堂后,她才看清楚门外已是满地枯黄落叶,原来立冬好久了。
那天回到临渚轩,李堇荁第一眼望去的就是夏安歌和桑何的房间,门窗被闭得死死看不见里面,可也不知是不是物是人非的缘由,竟看哪都觉得寂寥索寞,而后不管是走到哪亦或者是做什么,人既没心思也没点精神头。
习堂上,三长老又一把戒尺敲打在她的脑袋上,李堇荁抬起迷惘的脸,一副不知今昔是何处的消沉模样。三长老见状摇头轻叹,心不在讲什么都是浪费,挥挥手就让她离去。
李堇荁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是不对,可就是无法改变,也不想去改变,每天回到房间就靠坐在床上静静看着日光由白亮到深暗,再合眼遗忘所见所听。
这般度过了半月后,钟老胖的一道传音符飞传而来。看着传音符,她愣了好久才掐碎,让去坤元峰的练功场。
来到练功场后,李堇荁环视了几圈都没发现有人,于是默默在原地等候了起来,直到一个时辰后才看到一位穿着华丽奢美的女子摇着羽扇施施然漫步而来。
她不经微微瞪眼,目露痴然。虽然不怎么出峰与弟子结识,但是她也算见过姿色出众的女弟子,哪怕就只是夏安歌,那娇俏甜美都能迷倒好一片男弟子。
然而,这女子颜若绝代,金碧华美不压其色反增其贵,瑰姿艳逸不落世俗。待人真正到了面前,看着那脸李堇荁不由自主想到冰肌玉肤,再见美人唇一弯眼一勾,盛世风华。
“口水流出来了。”美人朱唇轻启。
她愣愣点头,继续呆看。
陌寅眯眯眼,平常人这么看着她早被一脚踹飞了,可惜了。于是她伸出手一把拧住李堇荁的耳朵,哀嚎即时响起。
“疼疼疼,好疼好疼好疼啊!!!”瞬间清醒过来的李堇荁皱起脸,哀求道:“放放放手,峰主,掉了,耳朵都要被拧掉了……”
“醒啦?”陌寅笑嘻嘻问道,人当即如小鸡啄米样应是,这样她才放开手。
这一松李堇荁马上跳离她,抽着嘶嘶声揉着耳朵,很不懂优雅柔媚的人怎么这么野蛮。
“我不这样,你能好好听我说话?”陌寅像是听出她的心里话,笑眯眯开口道。
李堇荁一缩,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陌寅就这般打量着人,忽然,她脸色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