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正康斜过脸来，看了他好一会才委屈道：“这么久了，你还不懂我的心么？”

“……”

林清靠在一棵树下，半张脸藏着，一手紧紧抓着树身，她很想去搅了李堇荁的好事，可是百止谦几人虽然都在闲聊，但都会时不时看一下阵中的人。

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却总是遇到这么好的机缘与……林清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姿态闲雅的百止谦身上。

那一天他揽着自己的手，坚定有力，身上清爽阳刚的气息平抚了所有惊慌颤栗，从来要强独立的她第一次尝到了依赖的滋味，醉人又噬心。

可是，一到安全地方后他立刻放开自己，脸上尽是冒犯的愧疚不安，明明她都说没事，最后还是那样忌讳接近。

林清目光从百止谦身上移到李堇荁身上，这些年来她就像突然长开了一样，容貌不能说是有多令人惊艳，但是一颦一笑就是令人觉得温雅柔美，经久不忘。

再加上一双清清澈澈的明眸，还真有一些勾人心魂的韵味。

呵，林清冷笑一声。

等了老半天后，百止谦等人终于看到李堇荁那边的动静逐渐平缓下来，越到最后越是要谨慎。奈伏拉着冒正康悄悄后退，并眼神示意其余人也注意点。

林清本想不动，但是被奈伏瞪了好几眼，最后目光都有些怒意了才不甘不愿的退开。

李堇荁双手时不时变换，纳入身体的灵气在丹田内一点点压缩成液，浮浪游动，直至叠了无数层后依着她的引导归于缓缓平静，收气敛息。

慢慢睁开双眼，她觉得心神比以往清明净朗，对周遭的感知也更加细微敏锐，再试着紧握双手，充实澎湃的力量。

“进阶成功，恭喜你了！”百止谦看准地方，朝她那扔了个新鲜果子。

李堇荁顺着方向抬头，正好看到他嚼着果子，模样有滋有味的。于是她也拿起果子咬上一口，鲜美多汁，笑道：“不错，多谢啦！”

一扫困境的焦虑，李堇荁心境大开，轻松自如，温柔气度又多了一丝大气，更显润美。

百止谦摆摆手，表示不客气。

“阿菫阿菫，这里还有别的，快尝尝！”奈伏也赶紧凑上来，大大小小的野果鲜嫩饱满，还讲究的用水洗了遍。

“师妹啊，恭喜进阶！”冒正康巴巴的说了一句，目光还是很艳羡：“你好厉害啊！”

“一难换一福，冒师兄不仅要耐心，且还需记得，不能妄自菲薄。”李堇荁知他揪心困境，而困境的个中滋味她最了解，所以说的话都是依着冒正康的情况来。

冒正康听清了其中意思，也很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他家族里的人都是依靠丹药筑境，道是祖上遗留的难题，虽然以往也有子弟尝试着突破，可是为此蹉跎了好些年头，最后怕误了更远的前途，只能认命。

“长庚峰弟子，都是靠自己竭力筑境的……”冒正康低下头嘟囔了几句，虽然宗门内大多同门也是靠孕神丹筑境，可是他的师兄弟都是靠自己。

李堇荁听到那小声的懊恼，忍俊不禁，柔声道：“和别人一样还是不一样，真有这么重要吗？”然后想起自己的鸡肋天赋，自嘲：“如果真要比较，我怕是连冒师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了。”

“哪里！你怎么会这样想？”冒正康连忙否认，“我不是见不得你不好。”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李堇荁安抚着，诚恳而郑重道：“其实好不好不是看别人，得看自己。你说想凭自己努力去进阶，可是我听到的是，你想像别人一样或和别人不一样地去进阶。”

“你也许并没有真正问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