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招娣简单煮了两碗面,这会儿她就想泡个澡。
城里澡堂子,一三五七男人洗,二四六是女人洗。
明天刚好是周六,她想去泡个澡,去去晦气。
陈建国吃了两碗面,他进去厨房洗碗时,被许招娣从房间推出来。
许招娣道:“你去擦点我护手油,我来收拾。”
许招娣在饭馆干活,一双手每天都碰水,但她自己保护得好,双手有点糙,但至少没裂开口子。
陈建国擦了许招娣的手油,两口子躺在床上后,许招娣深吸一口气,钻进陈建国怀里,没几分钟睡着了。
听到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声,陈建国无奈。
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丫头倒是没心没肺,说睡着就睡着。
陈建国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抱紧她这才睡着。
这天晚上,许招娣又做噩梦了。
梦里她被人跟踪,一直在拼命逃拼命逃。
后来,是陈建国拽了她一把,她才没被抓。
她从睡梦中惊坐起来时,天边泛着鱼肚白,身边的人早已经不见。
她起来穿好衣服,洗漱时陈建国拎着早餐回来了。
陈建国道:“外面下大雪了,耳朵都能冻掉。
你今天要不别去上班了。”
“不行的,我人又没事儿。
对了,毛裤我织好了,你去试试。”
“晚上回来再试吧。”
“叫你去试你就去试,你又开始犟。”
陈建国嘿嘿一笑,进去房间试毛裤。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两人很有默契谁都不提。
陈建国穿了毛裤出来,许招娣前后看看,刚好合适。
许招娣帮他把毛衣扯了扯,又将领口整理了一下。
“挺好看的,等过段时间,再给你织一身黑色的,两身你换着穿暖和。”
“别,有一套就够了。”
“不够,脏了洗掉不容易干。”
陈建国憨憨一笑,转身进去穿了军绿色的衣服出来。
他穿着毛裤,下半身看着比平时臃肿,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穿了毛裤或者棉裤。
两人吃完早饭,陈建国出门时道:“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有去镇上的班车,你坐班车去吧。
还有一个多月要过年,进城的人比较多,下午还有一趟进城的班车,我早上打饭的时候跟司机打过招呼,你下午坐他的车回来,安全些。”
许招娣眼睛一亮:“好,那我坐他的车回来。”
两口子一起出门,雪确实下得很大。
许招娣出门就上了班车,司机认识她,笑道:“嫂子,你下午几点下班?”
“五点。”
“那行,我下午在饭馆门口来接你。”
“谢谢同志,辛苦了。”
“没事的。”
车上人多,两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许招娣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子往城里走的时候,跟一辆军绿色的车子擦肩而过,车玻璃上全是冻的窗花,她没看清楚对面车上是什么人。
江晚看着车窗外的雪花,恨不得赶紧下车去堆个雪人。
她是南方人,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下雪。
满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看着很好看,就像给整个大地盖了一层白色棉被。
张庆东看江晚兴奋了一路,一点也不困的样子。
江晚道:“哥,晚上喊招娣姐他们上家里来吃饭吧。”
张庆东道:“好,回去后我先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再进城一趟,我得买个炉子装上,这样你就不冷了。
装好了我去报到。”
“好。”
张庆东心里已经安排好了。
江晚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道:“这个点招娣姐应该去上班了,说不定在路上还能碰到她。”
张庆东刚才看到队里发出的大巴车,说道:“说不定她今天坐的大巴车,几分钟前大巴车跟我们擦肩而过了。”
“也是,不过也有可能她没坐。”
江晚在车玻璃上哈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车玻璃看起来清晰很多。
她眼睛不带眨,瞅了一路也没看到许招娣。
应该是擦肩而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