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个屁,你活干完了,身上背的骂名呢?
你放心,哥有办法。”
陈大庄一听,着急道:“哥哥哥,还有我,我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陈建国目光落在陈大庄身上,这傻小子就是太冲动。
“你小子,以后别这么冲动。”
“哥,你是不知道那老东西有多欠揍,我早都想揍他了。
就算这事儿再重来一次,老子还是揍他。”
陈建国无奈,这小子脾气比自己还暴躁。
“行了,赶紧吃面吧,妈给你做的臊子面,臊子汤在水壶里了,还是热的。”
陈大庄道:“哥,有我的份吗?”
陈建国笑笑:“有,赶紧吃吧。”
这两人接过饭,蹲在一旁狼吞虎咽起来。
陈保国背对着陈建国,一边吃饭一边哽咽。
他心里难过。
大老远跑去找大哥借钱,拿了嫂子拿命换来的钱娶媳妇。
结果媳妇没娶到,最后还被害得名声尽毁,成了人人唾弃的不良分子。
大哥在部队不容易,这次却因为他,搞不好以后提拔要受影响。
现在想起来,当初人家要三转一响的时候,他就不该去找大哥。
就应该放弃的。
他悔啊……
妈的,肠子都悔青了。
陈建国看陈保国背对着他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时不时拿袖子擦眼泪。
陈建国做了个深呼吸。
“行了,好男儿不轻易落泪,多大点儿事。
你在采石场多苦多累都给我忍着,回家不许落泪。
外面的坏情绪自己消化,不许带回家里来。
这次就当是让你长一次教训,以后做事长个心眼。”
陈保国还在哽咽,他点了点头。
碗里的面很香,平时过节才能吃的细粮,他一口气可以吃三碗。
可今天在大哥面前,这面却觉得索然无味。
陈建国怕自己再待下去,只会影响他的心情。
等这两人吃完后,陈建国和陈立业先回了。
陈建国道:“立业,你拿着碗筷先回家,我去村里供销社买纸和本子去。”
“哥,我有信纸,回去用我的吧。”
“行,那用你的吧。”
这兄弟二人回来时,陈开放蹲在房檐底下,靠着柱子抽着旱烟。
厨房里已经没人了。
张翠花坐在自己屋的炕上做棉鞋,看见老大和老四回来,说道:“;老四,碗筷放厨房,妈下午再收拾。
天太冷了,你和老五下午别上山了,好好在家写作业。
你们出进时,脚步轻一点,让你大哥和你大嫂好好休息休息。”
老四陈立业小声道:“妈,我知道了。”
老四答应归答应,进去厨房后,往碗里倒了热水,顺手洗了碗筷放在柜子里,出来就去自己房间写作业。
陈家这房子是一圈,东面三间房,北面两间,西面两间,南面没有房子,种着一棵桃树。
桃树下面,堆积着院子里扫起来的雪。
陈开放和张翠花两口子,住在东面最中间的房子。
他们住的这间实际上是两间,只不过是连在一起的。
一间是炕和衣柜,一间是迎客的房子,就跟现在的客厅一样,摆放着一张方桌,方桌旁边是两张年久的太师椅。
太师椅一旁是一个两人坐竹编沙发,沙发对面是一个面柜,里面存放粮食和玉米。
张翠花的炕上放着一个火盆,是用来取暖的。
但这会儿,这个火盆已经被放在许招娣和陈建国房间了。
东面还剩下的一间房子,由陈保国和陈立业两人住着。
陈小红没嫁出去之前,和陈小兰住在北面的两间房。
后来陈小红出嫁,陈小兰一个人住。
再后来,陈建国结婚,北面这两间房子就用来做了他们两口子的婚房,陈小兰就搬去西面两间房子了。
陈建国走到房间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这才进去房间。
许招娣回来有些不习惯,这会儿坐在炕角,包着被子暖脚。
回来实在太冷了,她在厨房站了一会儿,双脚都冻麻了。
真是难以想象,陈保国在采石场是怎么坚持这么长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