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玉符释放清晰的影像】</P>
【在场的龙师和长老们瞩目而去】</P>
【甚至连景元等人也意识到了事情变得有趣】</P>
【投影玉符的时长很长,记录了那个哼着持明小调的家伙是如何溜出丹鼎司】</P>
【绕过海渊禁制潜入鳞渊】</P>
【来到了护珠茧林】</P>
【拿出了作案工具:一种自行改装的刮骨机巧,层层的将那些龙鳞般斑驳崎岖,甚至还附着着藤壶海藻的持明茧完成着抛光】</P>
【长老的目光最初由不解】</P>
【继而变得错愕】</P>
【再到沉默中黑着脸失语】</P>
【无他】</P>
【只因这个家伙待在持明茧林的整整一夜里头,竟刮了足足八百个持明茧的茧衣】</P>
【他就像是一个鬼鬼祟祟闯进云骑军机要重地,结果只是为了撒泡尿的闲人】</P>
【用医用刮刀将持明茧表面的茧衣特质刮下,给这些蛋做着抛光服务】</P>
【准确的来说,这些沉睡中的持明付出的报酬:正是外层吸收着百年古海之水的持明茧质……】</P>
活这么大的只见过偷蛋的。</P>
刮蛋的还是个第一个!</P>
“你在搞什么东西?”溯光几乎无法理解了。</P>
“这就涉及到我的独家秘方了。”</P>
你早已料到这个问题。</P>
“看似毫无药力持明茧衣,实际上也是一种罕见的药材,只要在我的独家手法下炮制一番,就能够成为万寿无情丹和定颜丸这种价值百万巡镝的好东西,而它们付出的不过是一层灰泥都不算的氧化茧质。”</P>
“考虑到你们肯定不会允许我这么做。”</P>
“所以我只能偷偷摸摸去鳞渊进货,有时碰上待产的持明还得充当路过的好心人接生……”</P>
“而这就是【赶海】,这就是度厄医馆的秘密之一。”</P>
至此,一切了然。</P>
白炽的确是偷蛋的。</P>
但,如偷!</P>
我给鳞渊境的持明们干点抛光工艺,收点他垃圾费不要紧吧?</P>
而且,要不是白炽两世刻苦攻关得出了正确的炮制方法。</P>
就凭丹鼎司那帮盲信古书的废柴们。</P>
再研究一百年也不会有什么进步!</P>
“如果此事属实,的确可以初步摆脱你与那些血裔们失窃的嫌疑。”</P>
溯光道。</P>
“然而你擅闯鳞渊本就是冒犯族中规制!”</P>
“甚至还在此基础上盗窃茧质牟利,又当何罪?”</P>
你:“……”</P>
这就是龙师议会优异的裁决机制了。</P>
上了庭,没罪也得整点过失。</P>
总不能叫龙师和长老们白白来一趟对吧?”</P>
溯光落下宣告。</P>
“责令为义务派遣三十日,听候发落!”</P>
“审判结束,族中元老、列位龙师依次退场!”</P>
【长老们颇为失望】</P>
【大概是因为本以为能告破持明失窃的大案】</P>
【结果最后只是发现了个可疑的赶海党】</P>
【鬼知道,此世会不会和饮月之乱后失踪的众多持明一样】</P>
【成为几百年后都只能记载于卷宗之上的悬案】</P>
……</P>
“将军你这次不厚道啊,自始至终都没给我说一句好话!”</P>
“呵呵,我料定白炽先生必然清白,又何必多此一举呢?”</P>
景元远端投影抱起胸膛。</P>
“毕竟你也不是不知道,仅是神策府例行至鳞渊视察,那些个龙师长老,便和送走瘟神一样的行以督促。”</P>
“倘若在议会之上再行干预,罗浮持明与六御的裂隙只怕又会加深……”</P>
景元转身化作散去的数据。</P>
符玄深深刮了你一眼,冷哼一声。</P>
“难怪本座每至月圆卜算鳞渊,总有个鬼祟的影子在四处打转,竟然是你!”</P>
“符太卜神机妙算,这么多年未曾揭穿,真是让我蒙受关照!”</P>
你朝着这位个子不高可顶天的太卜大人抱了抱拳,感激。”</P>
“若你触及十恶禁忌,本座绝不留情!”</P>
她倒是去得快。</P>
毕竟考虑到太卜司还有个喜欢摸鱼的丫头,可需她时时盯梢。</P>
再是雪衣,公输老师傅等六御代表的离去。</P>
最终剩下驭空。</P>
“一切无事就好。”</P>
狐人女子放下了负起的双臂,稍稍松了口气。</P>
鳞渊境的内部事宜是六御都难以插手的。</P>
以她对白炽的了解,后者自不会和持明失窃案有所关联。</P>
既然主动摆脱了,她也实在没必要在旁边操心。</P>
“天舶司这边尚有琐事处理,回头再见。”</P>
“嗯,不要太想我啊。”</P>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你。”</P>
“哎呀,竟然被揭穿了,这多不好意思啊。”</P>
少年话虽如此,却不见丝毫被直击的从容。</P>
她道。</P>
“若是想我了,就来天舶司。”</P>
少年默然一笑。</P>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P>
见到我平安无事你很高兴,对吧?</P>
……</P>
【经此一事】</P>
【龙师们软禁白露的案子也不可能成功了】</P>
【你注视着那些龙师们对你几欲发作】</P>
【可又碍于你的实力,而不得不铁青着沉默的脸色】</P>
【只觉得那般好笑】</P>
“白露大人,我们在丹鼎司还有很多麻烦没有处理呢。”</P>
“现在跟我一起回家吧!”</P>
你高声宣扬,推开拦在身前的龙师,俨如龙尊的近卫。</P>
显龙大雩殿。</P>
历经饮月之乱后的祸患。</P>
早已被昔日席卷天幕的海潮,击碎为破碎凋零的断壁残垣。</P>
这里作为回丹鼎司的必经之地,得以俯瞰波月古海。</P>
两面冲天而起的接天壁已破碎了一面,只剩龙力蕴藏的碎石漂浮着连接雏形。</P>
你望见她晃荡着那双新鞋下的小脚,坐在长枪指海的龙尊造像下头。</P>
仿佛想甩掉的不是鞋子,而是千斤沉重的负担。</P>
“哥哥……你,你自己回去吧。”</P>
“我累了,我想歇歇。”</P>
她抱着药葫芦往嘴里灌浮洋奶,却因为浮洋奶冷掉而苦的皱起小眉。</P>
阴郁的甚至让头顶的天空都开始蒙上乌云。</P>
所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P>
作为一个老父亲般的哥哥。</P>
白炽自然清楚若当她喊自己臭老哥的时候定是心情愤怒。</P>
而去掉臭字叫自己哥哥时。</P>
不是闯了大祸、就是有着浓重的心事。</P>
缜密如白炽,倚在接天壁下自然不难猜出。</P>
她在为今天的事情深感介怀。</P>
“龙师们传唤我的事情又没造成太大的影响,闷闷不乐的干什么?”</P>
“人家才没有闷闷不乐!”</P>
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蹦起,似乎想要竭力证明什么。</P>
可当对上接天壁下少年的面孔后。</P>
又默默坐到龙尊造像的脚下,彻底泄气。</P>
“我只是生气,气我怎么就这么没用。”</P>
“我甚至连长高的难题都解决不了……他们为什么非认定我是是族长?”</P>
“明明就连你都比我更有龙尊的样子,大家反而选了我!””</P>
她看高耸的龙尊造像。</P>
固然前代龙尊的面目已然风化的不见形体,可那般锋指天海的伟岸之影所流露的威仪。</P>
足令每一个经过的龙裔生出膜拜崇敬的本能。</P>
毫无疑问。</P>
这是白露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了!</P>
我真的能算是顶天立地的龙尊么?</P>
直到今天的这场审判让她彻底认定,原来真的不需要有人听到自己的声音。</P>
至少在当今的族里,大家只需自己当个摆件一样坐在那里证明罗浮有龙尊就可以了。</P>
【她既没有开海布雷的神通】</P>
【建木的根须全由龙师长老们携阵压制】</P>
【她也没法平息龙师各抒己见的呼声】</P>
【只能坐视议会中的双方针缝相对,甚至为了有限的预算应该投资在建木封印、还是族地维护的问题上争执激烈,甚至是大打出手,不知该站哪边……】</P>
她甚至没法中止一场无中生有的构陷:</P>
若非白炽事事给自己留有准备。</P>
自己只能坐视他被活活冤枉、背着残骸同胞的冤屈褪鳞轮生。</P>
无法替龙族遏制孽物。</P>
无法平衡族中矛盾诉求。</P>
甚至连要守护的亲人都保护不了。</P>
“相较于洄游大海的龙,我更像是条养在缸里的鱼吧?”</P>
她心绪低落。</P>
身后的龙尊像越是威武雄壮。</P>
越是显得她平平无奇,甚至是毫无威仪的窘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