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街后，裴荇居似乎一点也不急着去寻铺子，倒是先带庄绾进了家食店。</P>

庄绾听他跟老板要了笼蒸饺和一碗蛋花汤，奇怪问：“你府上厨子没给你做早膳？”</P>

“味道不尽如人意。”他说。</P>

他说这话时，瞥过来的那一眼三分埋怨三分委屈的模样。</P>

庄绾好笑。</P>

裴荇居以前可是个无口腹之欲的人，如今倒养得嘴刁起来了。</P>

两人选了个外头的位置坐下，桌椅板凳较小。庄绾倒还好，坐下来并不觉得什么，可裴荇居就有些吃力了。</P>

桌子矮且窄，长腿没法收在桌下，便只能一只曲腿，另一只外放。</P>

不过他的腿长，外放的那只几乎都伸到了庄绾这一头。</P>

庄绾瞟了眼，又瞟了眼。</P>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裴荇居是在秀他的大长腿。</P>

她撇撇嘴，有必要么？这人！</P>

卢阳街上的光景很有烟火味儿。庄绾等裴荇居用早膳的同时，捧着脸观察街上的行人。</P>

有人扛着锄头忙着下地干活，有人挑担边走边吆喝自家种的蔬菜果子，还有人推着独轮车，上头放着几个木桶，桶里是海里刚捞起来的新鲜海味。</P>

这时，隔壁桌的谈话渐渐入了耳。</P>

“听说琉璃城出事了。”</P>

“出什么事？”</P>

“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一人说：“我一个亲戚才从琉璃城逃回来，据说那里被军队包围了。”</P>

“嚯！军队？哪里来的军队？”</P>

“不知道啊，就昨天的事。现在整个琉璃城都在排查呢，一有可疑的人出现都关起来。琉璃城那些青楼和赌庄都给封了，不让人进。”</P>

“那琉璃城主呢？”</P>

“城主？城主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以前琉璃城没官府敢管，现在京城来了钦差正好治他呢。”</P>

另一人附和道：“我就说琉璃城迟早要出事，别的不提，这些年莫名其妙死在琉璃城的人还少？那地方......就是个迷人眼的血窟窿。”</P>

庄绾暗暗点头，觉得这形容很是贴切。只是不料，裴荇居动作这么快。</P>

她悄悄问：“他们说的是真的？”</P>

裴荇居慢条斯理饮了口蛋花汤，点头。</P>

“你上哪弄的兵？”就跟变魔术似的，呼啦啦一下子涌出来了，现在整个卢阳县到处都是人。</P>

“皇上给的。”他言简意赅。</P>

来之前就预料得到贺州此行非比寻常。贺州官场早已沆瀣一气，他断不可能使唤得动官府，索性从皇上那要了调动驻军的令牌。</P>

整个贺州要想查清楚，必得以铁腕手段。</P>

想了想，庄绾又问：“那沈宗汲呢？抓到了吗？”</P>

裴荇居无奈地敲她额头：“这么好奇？”</P>

庄绾捂着额头嗯了声：“好奇啊。”</P>

“抓沈宗汲并不难，难的是......”裴荇居道：“怎么处置沈宗汲。”</P>

“？”</P>

庄绾懵，她好歹也是高考学霸来着，这话怎么就听不懂了？</P>

过了会，裴荇居用完早膳，施施然起身问老板：“多少钱？”</P>

老板忙里抽闲道：“客官，十个铜板。”</P>

裴荇居点头，然后看向庄绾。</P>

庄绾：“看我做什么？”</P>

“你给钱。”</P>

“不是......你用早膳，凭什么我给钱？”</P>

“我没带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