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进府中,至一百亩小湖边,此地有茂林修竹,有回廊拱桥,有亭台石凳,乃入其中坐下,很快有炼气境侍女前来端茶倒水。
待亭中闲杂人等离去,唐昭阳便开始介绍此处宫府建造的情况,连带把天南城之变迁叙说了一番,进而转到朝天门当年立派于横断山南遭遇诸多困难,得到玄天宗的大力襄助,方才支撑下来,随后所讲,不外乎两宗渊源、历代交好,倡言携手同行、共应变局。
火鸦道人则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尤其对他所说两宗协力之事,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唐昭阳见状,忽然问道:“袁道友,元敬,你们可知,这次派出巡察使查问碧石山事,是何人提出来的吗?”
火鸦道人自是已得胡天聪传讯,但并未揭穿,而是顺势说道:“尚且不知,乃是何人?”
“仙纹宗的陶远山。”唐昭阳简洁明了地说道。
“此宗向来是唯天道宗马首是瞻,难道说,提议查问当年事,乃是天道宗的意思?”火鸦道人问道。
对于他和张元敬而言,其实到底是何人想要利用当年之事,其实不太重要,此时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这唐昭阳乃至其身后的朝天门到底是属于哪一方势力。
唐昭阳摇头:“这却不好说。仙纹宗故固然在诸事上尊天道宗为首,但并不说其就是天道宗附庸。要知道,能够成为中域十大宗,皆是有其底蕴的。这仙纹宗以究研天地纹理为立宗之本,在阵道、禁制与转形改势上,皆有独道之处,历来派弟子行走各域,四处探查,神神秘秘,遮遮掩掩,也不知在图谋何等隐秘。”
“转形改势?”火鸦道人讶然道,“唐道友意指改变地理走势,破坏灵脉与灵穴?”
唐昭阳点头:“正是此意。这转形改势之术是东域从上古之时流传下来的,稷下学宫的兵、阴阳两家便有此传承,这仙纹宗却不知从何处得了此术,渐有后来居上的架势。”
“唐真人以为,此宗提议查问飞舟被毁之事,可是要以转形改势之术对付我玄天宗?”一直静听的张元敬忽然问道。
“元敬何出此言?”唐昭阳笑着问道。
他看向张元敬的目光和煦而自然,仿佛真是长辈在与自家晚辈说话。
“晚辈在天阙山以南一处要地,发现了仙纹宗弟子暗中布阵,似乎有所图谋。”张元敬沉吟说道,“那人乃是蔡丰进,似乎在阵道上极有造诣。”
“是他!”唐昭阳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阴沉,“此人在仙纹宗中,号称三大后起之秀,是唯一一个以筑基修为而跻身阵法大师行列之人,在转形改势一道上尤有天赋,据说很可能会成为仙纹宗形势这一脉的新一代传人。”
他语气稍顿,沉声说道:“如此看来,以往的一些猜测并非空穴来风,这仙纹宗确有在南域搅乱形势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