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德抬起的双眼中有一丝落寞,他抬手扶额,“自我登上铁座以来,未曾有一天感到快乐。”
亚特仅仅的侍立一旁,眼睛盯着哨塔外的那片营地,没有接话,他知道弗兰德还没说到重点。
“你是唯一一个不让我操心的封臣。”弗兰德接着说。
“我给予了威尔斯省绝对的自治权力,你也确实不曾让我失望。如今放眼整个勃艮第侯国,威尔斯省是最年轻的,也是最壮实的。”
“富饶的领地、勤劳的领民、勇武的军队,外加上那个堪比铸币厂的欧陆商行,威尔斯省崛起的步伐太快了,快到让人感到恐惧。”弗兰德说着将抬起的头转向亚特,眼神那种迷茫与哀愁瞬间消失,“宫廷不少重臣都谏言让我收回你的部分特权,削减你的军队员额,限制你的商行发展。”
亚特继续保持沉默,弗兰德说得这些事情他完全知道,早在当年弗兰德干掉鲍尔温之前,亚特布置在贝桑松的鹰眼就传回了这些消息,所以亚特当年才会放弃约纳省南部一郡之地的直统权。
弗兰德不会向他动手,至少现在不会。
“在刚刚灭掉鲍尔温那时,我甚至想过一举南下,将你的土地、领民、军队和那棵摇钱树统统收入囊中。”弗兰德抬起右手摇了摇,“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我就后悔了。失去了威尔斯伯爵,威尔斯省于我而言只是一片荒废百年的山谷。”
“亚特,你的能力超乎我的想像,我不曾想你真的敢率两三千士兵踏马伦巴第,还在短短月余时间攻下了那么大一片土地,这让我看到了威尔斯省无穷的潜力,所以我抛却了那些所有贪婪的私念,我需要你和你的麾下的那些人。”
亚特有些咋舌,他不喜欢宫廷里那些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但今晚弗兰德这些直白的话更是让他惊讶。
既然大家都说开了,亚特也索性直言相对,“国君大人,我虽是贵族后裔,却起身于微末,一路行来颇为不易。若说没有野心,那也绝非实话。但国君于我相识数年,您可曾见过我为了获取利益泯灭良知?我可曾为了获利而丧失信义?那怕是我刚刚占领的伦巴第公国领地,我可曾为了擢取利益而大肆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