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开明十三年夏，亦力把里的天亮时间很早，是在卯时。</P>

所以涂杰没能睡多久，就被赵征给摇醒。</P>

“赵大......赵掌柜，天亮了吗？”</P>

涂杰望着已经全白的天空，有些懵，还以为自己没睡呢。</P>

不过他眼睛中的血丝已经消下去了。</P>

“对，我们该赶路了。”</P>

“趁着早饭前，咱们快来看看，要怎么样绕过东察合台汗的王庭。”</P>

“昨日那个部落为王庭换牧场，以赵某估计，他们的王庭多半已不在原地。”</P>

赵征拿出舆图，思索着是要按原计划绕过王庭，还是反其道而行之。</P>

涂杰也赶忙倒出一点随身水袋里的水，摸了两把脸，加入了头脑风暴中。</P>

“赵大人，以小的所见，舆图上其实还是是有一条安全的路。”</P>

“赵掌柜你看，这是原本的王庭，也就是我们现在正准备绕过的正西方向。”</P>

“而昨日我们遇到那个替其找换牧场的部落，在我们左手边，也就是正南方。”</P>

“所以北方，多半就是安全的，只不过有一些远。”</P>

涂杰用手指在舆图上，比划了一下走正西，绕北再回西这两条路。</P>

“可能会增加我们十天的路程。”</P>

赵征点了点头，表示十天可以接受，便当即采纳了这个建议。</P>

“来人，立刻前往北边探路！”</P>

......</P>

早饭过后，探路的德行锦衣卫满脸喜意的骑着马回来了。</P>

“回禀掌柜，北边果然安全！”</P>

“在下亲眼看见了那边牧草稀疏，并有牛羊群迁徙而过的痕迹！”</P>

“好！出发！”</P>

赵征和涂杰立刻坐上了马车。</P>

......</P>

亦力把里的风景异于中原，天上的云朵好似伸手就能摸到。</P>

但待到中午，赵征他们这一行人，就再无享受美景的心思了。</P>

“赵掌柜，这亦力把里的北边咋这么热？”</P>

“难怪他们每年都要迁徙，追牧场，我们先前考虑得少了啊。”</P>

涂杰忍着喝水的冲动，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感慨道，声音都变得沙哑了。</P>

“各有天时罢了，北边也确实更安全，不是吗？”</P>

赵征有些懒洋洋的回到涂杰。</P>

“诶？赵掌柜，我半天都没见你喝过水，你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P>

啵！</P>

过了一会儿，涂杰还是没忍住，打开了水袋，喝了一口水。</P>

他也才发现，自己的水袋已经瘪了。</P>

而赵征的水袋，却还鼓鼓囊囊的。</P>

再细看，赵征脸上甚至连一点汗渍都没有，更别提口干了。</P>

“心静自然凉。”</P>

赵征掀开马车的门帘，差点没被强光给晃花眼睛。</P>

“来，水袋给你们！”</P>

在马车外，只有一个斗笠遮阳的锦衣卫们，比马车内的两人可辛苦多了。</P>

“谢掌柜的！可是您不需要吗？”</P>

看着鼓鼓囊囊的水袋，马车边骑马随行的锦衣卫眼睛都快拉丝了。</P>

“我不需要，有顶棚挡着呢，放心喝吧。”</P>

赵征摇头笑道，又指了指马车车厢顶。</P>

然后才缩回了马车内。</P>

结果转头就看见涂杰变成了打坐姿势。</P>

“涂账房？你这是在干什么？”</P>

“心静自然凉啊。”</P>

涂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只是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很不舒服。</P>

在颠簸的马车上打坐，身子压制腿，能舒服吗。</P>

但赵征也只是笑笑，又恢复了先前懒洋洋的状态。</P>

“我的心静自然凉，你是学不会的啊。”</P>

赵征有着傀儡的所有权限，所以他所说的心静自然凉，不只是态度，更是事实。</P>

......</P>

“水！前面有水！”</P>

大约才过午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了惊呼。</P>

砰砰砰！</P>

惊呼后，就是敲车厢柱的声音。</P>

“什么！有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