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期间,他作为一个考上举人的才子,是肯定会被当地的乡亲给发现的。</P>
但他被救助过后,还是装疯卖傻。</P>
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罗盼没有这么简单的放过他。</P>
举人才子疯了还只能爬行了是吧?</P>
罗盼直接来了一手造谣,向全县公布告示。</P>
说郑直是因为酒后得意,调戏了一副商家的千金,被人打成这样的。</P>
不过因为他现在人已经疯了,也已经残疾了。</P>
所以人家那个富商就不追究了。</P>
那么他这个县官也念在其举人身份,加上数十年来的寒窗苦读,就不予追究。</P>
但那一则告示,是比闸刀还要毒的杀招啊。</P>
所以郑直这三年来,不仅仅是惨。</P>
……</P>
“本官听闻之前,那巡案李大人,可是在这千树城里面待过许久的时日,你没有向他告过状吗?”</P>
赵征此时再看郑直,心里难免也起了复杂。</P>
同时,他也提起了对李升的最后一丝期待。</P>
“赵大人,那李大人又岂是我这样一个残疾能够接触到的。”</P>
“何况他可是一直和罗知县在一起,就算偶尔没有在一起,身边也都是当地的衙役。”</P>
过往心酸,从郑直的嘴里,平淡的说出。</P>
“那他就没有下派官员体恤民意?”</P>
“那倒是有,只不过李大人是在城门立一桌子,然后让百姓们排队说出自己的不满。”</P>
“赵大人,小人当时也不可能去排队呀。”</P>
郑直再摇头。</P>
赵征也没有再问。</P>
他的心里,对李升的期待,已经摇摇欲坠。</P>
一个巡案。</P>
一个从督察院,刘公手底下出来的巡案。</P>
如果他真是好官,又怎么不会懂到如何真正体恤到民意的做法呢?</P>
除非他像眼前这个郑直一般莽撞。</P>
但眼前这个郑直也不一定是莽撞啊。</P>
一个大好人在地上爬了三年。</P>
刚才,他对自己的莽撞也许是最后一场豪赌。</P>
“让谁失望可以接受?”</P>
“刘公还是郑直?”</P>
赵征心里瞬间就有了答案。</P>
刘公不是那般顽固不化的人。</P>
但是,该通知的还是得通知。</P>
“来人!给我一副笔墨!”</P>
……</P>
好巧不巧。</P>
就在赵征的书信,刚刚出了这个小院子的时候,那李升,就找上了门来。</P>
说他没有一点儿势力是不可能的。</P>
“赵大人,你怎么进了这百姓家来了?”</P>
李升敲门,脸上带着关切。</P>
“李大人,你怎么也不穿上官服了?”</P>
赵征微笑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先关心起他的衣服。</P>
“这不是怕惊扰到了百姓吗?”</P>
李升微笑,踏入了小院。</P>
然后。</P>
微笑消失。</P>
他倒不是认出了郑直。</P>
郑直在地上爬了三年,现在洗的白白净净的,就是送到罗盼面前,那也认不出。</P>
他是认出了锦衣卫的刀。</P>
不过这种紧张也只是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P>
然后他就当没事人一样。</P>
“赵大人,这位乡亲家的这棵树长得可真是好!”</P>
“是好。”</P>
赵征也点了点头。</P>
“庭院茂桂榆,松柏盛土坡嘛。”</P>
李升的脸,先跟着脖子点头笑,然后,又僵住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