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数月前那两个猎人,正带着官府的人来山中堪测,一想到心中所盼之事即将实现,我便欣喜若狂,喜极而泣。
然而,身后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一声阴森叹息,将我定在原地。
原本应该在虎牙屿里饲养那些飞虫毒物的毒煞,不知何时,竟然悄悄藏于我的身后,看着眼前那一群人由他眼前经过,发出了一声恶魔般的叹息。
那一瞬间,我知道自己的计划即将毁于一旦,而那一群人,也将面临着未知的危险。
强忍着绝望和恐惧,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毒煞问官府的人是不是我招惹来的,我面不改色矢口否认,他也不多言多语,便悄悄尾随着那些人而去。自然,我也是远远尾随着他而去。
他这数年来,也常在山中东奔西走,对山上的情况也是极为熟悉,很快便赶到了那群人的身前。
然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等我再次赶到凤尾峰后的密林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群人的踪影了。
我很是担忧,怕毒煞会杀了他们,谁知毒煞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阴森森的告诉我,叫我放心,他不会再明目张胆的杀人了,他只会用看不见的方式来害人。
因为,他现在更享受这种高端又隐蔽的杀人乐趣……无声无息,无知无觉,而不留痕迹。
就比如,让飞纱村人的眼睛全部变瞎失明,至今却无人知晓究里……”
秦春岭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众人听得是义愤填膺,血脉喷张,青筋凸起,又带着汗毛倒竖。
申无谓随手一拳重重捶在了地上,尘土飞扬中便欲起身,“我这就去杀了那恶鬼。”
宁何苦早有准备,一伸手便按住了他,“老无,稍安勿躁。毒煞就在里面,他跑不了,自然也离死期不远了。”
申无谓只得作罢,坐下直喘粗气。他身侧的温和礼握紧双手,虽仍极为恐惧,但还是壮着胆子问后情:“毒煞将官府的人怎样了?全杀了吗?”
“我也想知道,但我不敢问也不能问,只知道他们定是凶多吉少。若不是我,他们就不会进山来,若不是我,毒煞就不会发现他们,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生死未卜,都怪我!是我害了他们。”秦春岭自责悔不当初,痛心疾首,以拳擂地。
所以,这就是他说的那件蠢事咯?
但却是情有可原,更算不上是什么蠢事。
温和礼见自己的问话逼得他如此悲痛懊悔,自觉惭愧,连忙按住他的拳头,贴心安慰,“不关你的事,你也是为了救大家,这是人之常情,真的不怪你。”
秦春岭仍旧闭目沉痛,神色绝望悲苦。宁何苦见书呆子的安慰没有效果,便也加入安慰人群,以事实说话:“你放心,那群官府的人并没有被害,不知道毒煞在途中动了什么手脚,他们就算有熟悉路况的猎人带路,最终并没有找到那片金丝楠木树林,反而误入了一片原始密林之中,走了三个月才走出来,死伤过半,最终无果而归。”
秦春岭先是面部一喜,继而又黯淡沉郁,“无论如何,还是有因我一念死去的人,我对不起他们……”
“但最终,却还是因为你的这一个念头,救了你,救了飞纱村全村人。”宁何苦声暖音柔,继续劝解。
秦春岭:“?”
但宁何苦此刻需要将整件事情前后连贯起来,便道:“别急,你先说说你后来又做了什么?”
一直沉静倾听的李婉琰淡淡看了宁何苦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向了秦春岭。
秦春岭虽然不知道其中复杂因果,但他的确还有许多事情未讲清楚,便又沉下心来道:
“后来,为了不引起毒煞的怀疑,我便假装找到了那片金丝楠木林。又因为他不小心摔伤了腿,不良于行,我便用楠木帮他制了一根拐杖。后来,又拖了一年,我才告诉他在凤尾峰的山涧中,找到了大鲵的踪迹。
他兴奋前往,还真实的听到了大鲵的叫声。可是,那大鲵只有在晚间才会出来活动,若是没有月亮的夜晚,它一见着火光,便会受惊藏进洞穴深处,要过上几月,方才会重新出来。
故此,毒煞一直都没有得手。后来,他好像不耐烦了,因为他已经在山中呆了十一年之久,他开始烦躁不安,一心想尽快捉到大鲵,然后离开雾中山。
于是,我找准机会,告诉他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尽快捉到大鲵,条件就是要他放我回去,同素娘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