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公主的动作很快,等到第三日一大早,已经亲自坐着马车,停在了苏府门口。
可辛湛学依旧赖在苏府内不肯出门。
秦香公主不愧是个姜是老的辣,她也不生气,而是徐徐款款地走入了苏府,笑意吟吟的,一副是来游玩的样子,将整个苏府都逛了一遍。
她甚至还和陆熄烛一起吃了一顿和谐美味的午餐,然后这才走入了辛湛学的院子。
房内,辛湛学正躲在房内酗酒。
满地的空酒瓶,一打开门,迎面扑来一股浓烈的酒气。
而酒气弥漫中,辛湛学正坐在角落,浑身狼狈,头发散乱,胡茬点点,眼角含泪。
十七岁的少年郎,此时竟成了这般堕落模样。
秦香公主饶是再怎么佯装得体,此时也笑不出来了。
只有浓浓的心酸,宛若潮汐般一阵阵涌上了她。
她慌忙冲到辛湛学身边,双眼已是发热,哑声道:“学儿,你……你这又是何苦?”
辛湛学睁着眼睛,眼角又有眼泪落下。
秦香公主将他搂在怀中,已是被感染了辛湛学的悲切,她亦落下眼泪,哑声道:“哭什么,别哭。”
辛湛学靠在秦香公主的怀中,终是哭得格外狼狈,撕心裂肺。
他想起自己在雪山中第一次见到苏灵衣,想起她与自己过去的一点一滴,他们一起看花灯,一起逛庙会,又想起苏灵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第一次吻他……
那么多的回忆,就像深海一般,没有尽头。
其实在客栈的那个夜里,他根本就没有喝醉。
当时他冲入了苏灵衣的房间,不过只是抱了抱她,可叶轻轻却以为他已经喝醉了,从背后给他打了一棍子。
只是他宁可当做自己已经醉了,宁可当做自己真的已经和苏灵衣发生了什么。
后来苏灵衣有孕,他更是比谁都清楚,那是陆熄烛的孩子。
可是那又如何,只要苏灵衣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娶她。
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可是这场梦,终究是该醒了……
这一日,辛湛学在母亲的怀中,发泄大哭,终究缓缓止了眼泪。
等到了下午,辛湛学已经跟着秦香公主,站在了苏府的大门前。
陆熄烛一个人出来送他。
辛湛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陆熄烛,好好照顾她。”
陆熄烛面无表情地点头。
辛湛学转身,终是上了回京城的马车。
秦香公主也跟着上了车去,只是她看着自己儿子苍白的脸,终究于心不忍,低声道:“学儿,要不要……要不要再去见一见苏……”
辛湛学却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不必了。”
辛湛学看上去一副淡笑模样:“回家。”
秦香公主心底泛酸,面上则笑着点头:“好,回家。”
马车不疾不徐朝着城门驶去,很快消失在了苏府门前。
陆熄烛这才转身,回了府中。
只是才刚入门,便见叶轻轻正倚靠在门边,默默地擦着眼泪。
陆熄烛闪现到她背后,阴测测地看着她。
叶轻轻只觉得自己身后有一阵阵的凉意传来,她擦掉眼泪转头望去,便见陆熄烛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正在她深厚看着她。
吓得她连忙后退两步,拍着胸口道:“干嘛啊!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