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先也想去磕个头,祈求陈卓的生子路顺利,且生下来的最好是个文曲星状元郎,日后读书还是工作,事事顺利样样得意。但没去成,披麻戴孝来的人要按原路返回去,刘达叫她:“你不如跪这里,他外公最喜欢娃儿,求他保佑比求菩萨有管用,菩萨哪里有空哦。”</P>
众人便要刘强跪下来:“好好跟你外公磕个头,争取他给你安排个又乖又好的女朋友,媳妇儿。”</P>
华儿叫潘宏潘寓:“你两个也去,一哈,喊潘爷好好瞪大眼睛给你们找。”</P>
信有同潘宁脱口而出:“你去,二公保佑你三年抱俩。”</P>
“……”她想把张信有从石包上推下去,但旁人都笑的毫不掩饰,显然觉得这不是玩笑,而是正常该提上的日程。</P>
就在刚刚潘达随道士先生们一起离开时还说话:“一哈都哪阵儿走哦?不忙的明朝晚上到我那儿去吃饭。”</P>
末了,特意补一句,一哈都来哈。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各自心照不宣,目光在信好和潘宁身上流转,信好倒是一贯的沉稳大方,潘宁却满脸红红的,眼睛像含了水一样。</P>
于是大家都道:“来欸,啷个不来啊,喊吃糖都不来吗?大点整两桌备着。”</P>
丧事虽凝重而沉痛,但已经好几天过去,大家从哀恸到麻木,到逐渐适应,到现在也能平静的开玩笑,扯个笑面儿。用常话说,人总是要有那一天的,去的人去了,活的人好好过。</P>
葬礼就这样落幕,正在慢慢埋泥巴覆土堆石头的坟墓边还剩两个埋棺的师傅,帮忙的福全和小川,潘家张家几个姊妹和下一辈晚辈们。</P>
潘达陈德芳先随大部队回去了,人虽送出去,过场还没有走完,下午还要烧灵,一众亲戚也还在馆子等着吃饭。</P>
潘迅感冒严重,坐车先回去了,忠信启明作为司机,也上去了,剩下的人里,华儿一个人可以拉完。</P>
大家在上面说话,潘宏和李贵一道,从上面挖泥巴下来,两个石匠小声同大家说话:“老头儿最喜欢的娃儿肯定是他,最舍不得的往往走的时候最没得话谈,又最勤快。”</P>
刘达停下覆土的动作去看他,仿佛像看到了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又或者说,是恍惚中看到了他未来的样子,独身一人,奔波不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