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郑清来说,这个梦想可以映照进现实。
就像在对待乌鸦的态度上。
他可以罗列出乌鸦们的种种恶行、各种违法事实、以及它们对他的伤害,但归根结底,二者之间的关系就像一个人夜行遇狼,虽然受到一些惊吓,但只要小心些,之后不被狼偷袭即可――夜行人最重要的事情是夜行,而不是猎狼。
但郑清现在更想猎狼,而不是夜行。
这种隐晦的转变,就源自上次与老姚聊天后,郑清心底慢慢滋生的执念,一种对学校的、超乎寻常的‘责任感’,一种超出普通学生、甚至许多教授的‘主人翁意识’。
或者说,更早之前。
在先生带他离开空白之地、给他熬煮身子、带他上课的时候,他在心底很深的地方,已经埋藏下了类似的念头。
所以,当他看到学校里发生不好的事情,就像看到一个果子上多了一块腐坏的伤口,他认为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去清理腐坏的地方。
现在,苏施君指出他的这种心态‘不合适’――女巫的说辞很委婉,但郑清已然能够听懂,她并不介意自己站在更高处,但不支持自己‘五岁小儿挥舞大锤’,以一介小巫师的身份参与进联盟内的大棋局里。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啊。
年轻的助教同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矛盾的心情夹杂着冰冷的现实,让他在迷茫之外多了几分不安,下意识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灰布袋,隔着袋子细腻的绒布,仿佛能够摸到里面厚重的铜版法书,摸到柯尔特、雷明顿以及伯莱塔双管,摸到暂时仅剩一颗的血符弹,乃至那本缓缓恢复中的禁咒法书。
这些东西让他低落的心情稍稍振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