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舟还是第一次体验到一些超自然的力量运用在自己身上。
前几天的生活,只是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极度真实和危险,现在,则是看见了世界的另一面危险中藏着许多机会,只要能运用得当,普通人也能获得怪物般的力量。
献祭的魔法。
那不是什么好玩意。池一舟看的时候就明白了。献祭无非就是魔鬼握着的天平,送上去的事物让魔鬼满意了,才会把相应的东西放在天平另一端。分为两种,一种是献祭自身,一种是寻找另外的贡品。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人物都是nc,献祭他们换取力量,似乎是一种极佳的选择。
但池一舟没下手。
即使有一位女仆撞破了他的身份、被他反过来关进了柜子里,他也只是将她捆好,堵了嘴。
最低级的nc也和真人无异,会思考会怀疑,也会疼痛,甚至有完整的人际关系。要是仅仅为了实验书中的办法,就按照记载的方式残忍杀害她,池一舟觉得没必要。
那样的他就不是他了。
池一舟选择了献祭自身的一部分。
在魔法仪式成立的瞬间,他忽然感知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息降临在附近,阴冷尖锐的视线黏在他背上,仿佛盯住了自己的猎物。冷汗唰得一下就下来了,他能感受到那位存在在打量他,掂量他所呈上的祭品是否足够。
好在是足够的。
诡异的气息撤去,连带着把他所献祭的东西也收走了。池一舟听见耳边有模糊的低语,听不清具体的字句,却能完美地理解它的意思
下次再想要进行同样的献祭,必须更多的祭品。
池一舟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阴冷如电流般窜过全身,与之相对的是从未体验过的力量。黑色的荆棘爬上了手背,很快就绕上了小臂,尖刺扎进肉,吸了血,生长更快,与他的血肉融合在一起。
他站的位置离桌子很近,把手放在桌下轻轻一抬,非常厚重、得四五个仆人一起抬动的桌子,居然就被他一只手挪动了。
“真有趣。”他听见卢娜低低地笑了两声。
房间里的烛火不知何时被掐灭了,阴影骤生。池一舟已经知道这人的力量和黑暗有很大的关系,看见蜡烛全部熄灭,立刻站到了窗前,星光照耀的地方。
“我很好奇,你想杀我,是因为你想,还是有人要你这样想。”
池一舟皱眉,没第一时间应答,心里却在疯狂思索。
“什么意思”他在心底问系统,“她能察觉到你的存在吗”
别多想,小心背后。系统的声音依然如往常那般冷淡,听不出情感的机械音淡定地指挥着,魔鬼最擅长蛊惑人心。
系统话音刚落,池一舟就感觉到了胸腔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一低头,竟是看见自己的胸口出现了一根黑色尖刺,从后背扎到前胸,直直扎穿了。
尖刺转瞬间化作了摸不着的暗影,被贯穿的
尖锐痛感却无法消失。池一舟闷哼一声,小臂上的荆棘迅速往心口蔓延,尖刺一路生长,又是剧痛,但也帮他填补了被贯穿的伤口。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眼前的怪物有多可怕。
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如果对方挥挥手就能用这种尖刺把他扎穿,力量如此悬殊,那为什么一直没有把他杀死
一定有什么他没发现的限制
他咬咬牙,几乎是瞬间做了决定。
先跑。
绵绵终于进了屋子。
很安静,甚至安静到过分了。没有恶毒继母和继姐在那里尖叫着骂人,也没有任何仆人,蜡烛也全都熄灭了,简直就是一幢鬼屋。
从它被池一舟丢出去,到现在回来,也没过去多久,这里却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间绵绵都愣住了,觉得这里好陌生。
它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眼睛很快习惯了这种黑暗,看得清道路了。
绵绵又开始往前走。
不论如何,它得找到铲屎官和卢娜。
“往右边,楼上,第三层。”脑海里的小黑球声音提醒它。
小黑球似乎是影子的一部分,能够直接定位到其他影子的地点。
绵绵相信它,于是跟着它报的方向走去。
唉,你明明不用进来的。系统却有点唉声叹气的,这里的事情主系统会处理的,而且绝对不会让你的铲屎官有危险。
“喵。”绵绵一边小跑,一边发出不赞同的声音。
它才不放心。如果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池一舟能把它丢出去
它现在是成熟的、会自己捕猎的大猫猫了,有什么事情,它想要和铲屎官一起面对。
“呼终于。”
池一舟拿着根蜡烛,点燃了室内早就画好的一个五芒星法阵。
烛光微亮,用血液画出的红线也随之发出殷红的暗光,它自成一体,某种超自然的力量罩在上面,即使现在用力去吹蜡烛,那些火光也不会熄灭了。
东西准备好了,就等瓮中捉鳖。
池一舟不敢放松,趁着这点时间审视自己。
他现在的模样已经极为可怕,荆棘几乎缠上了他的整个身体,吸吮他身上的血肉,与他彻底共生在一起。获得的超凡力量不是他原来的能承受的,使用时血肉崩裂,又很快在缝补中重新生长,似乎产生了一定的畸变。
他当时正急于从暗影的追杀中逃离,没管这些小变化。
现在注意到了,才发现自己自己的腿已经彻底畸形,像动物那般反曲着。
这模样有点熟悉,他想了想,发觉自己现在的模样和他前夜封印起来的两个怪物有点像。
他正在往那个方向堕落。
但他没后悔。
本来这就是一场游戏,那便要追求胜利。何况这游戏的玩家是他的猫,游戏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