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振邦跑得这么快,沈晴不禁又叹了口气:“干啥啥不行,享受倒是第一名!”
李余年闻言微微一笑:“其实老肖很聪明。”
沈晴也笑了:“我知道,就是看他那叫苦连天的样子,忍不住吐槽而已!”
“这些天也辛苦你了,你这些天走的路不比我少。”李余年由衷地说。
沈晴是办公室主任,自然而然的也承担起了李余年秘书的工作,肖振邦以及其余镇领导都是轮班跟着李余年走访,只有沈晴一直跟在他身边。
听到这话,沈晴倒是一脸无所谓:“我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这很有意义。”
李余年说:“就如同你刚才说的,我不去了解人民,又凭什么让人民支持我!坐在办公室里只看那些报告,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从乡道岔路开出两百米之后,就再也没有汽车能走的路。而从那里走到这座村子,需要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沈晴说:“我也深有感触!我来牌坊镇一年多了,只知道这里农业户不多,但却并不知道这深山里还有这样一座,只靠着山根底下那点农田生活的村子!就连镇政府工作会议上,也没人说过这些,我们是基层但还是离群众太远了……”
牌坊镇山多耕地少,说是十五个自然村,但也只有其中几个相对较大的距离较近,中间有道路连通。许多村子在地图上看着很近,实际上却要翻山越岭,走上很久。
“如果只看统计数据的话,牌坊镇的人均收入,并不算太差!但就比如这座村子里的村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平均了……我既然来了牌坊镇,就是要改变这种现状的。”李余年认真的说道。
沈晴看向他:“这很难。”
李余年说:“他们活得更难!”
两人相对默然,脑海中却是回想起白天来到这座村子时的点点滴滴。
破旧的院墙,布满深深裂痕的干打垒,茅草搭起的屋顶,步履蹒跚地留守老人,以及黑瘦的孩童……
六十多岁的老村长说,村里有力气的全都出去挣钱了,有去镇上的,也有去县城的!
前年国家号召普查贫困户,姓牛的书记来过一次,大声嚷嚷说要不惜一切改善老乡的生活,结果到了最后,只给村里接了一条电话线,还上了报纸。
去年山上发大水把电话线冲断了,村里去镇上找了好几次,领导都忙没人理!直到现在,村里和镇上联系,都靠写信,或者村支书走路去汇报。
李余年展开桌上的云城市地图对沈晴说:“牌坊镇两个社区,十五个自然村,说是巴掌大的地方也不为过!可现在却有至少三个村手机没有信号,一个村连电话都没有!电力供应也只是断断续续的!这是我们的失职!”
沈晴说:“可是这些都需要钱,我从镇财政那里的统计报告得知,因为企业的连年亏损,劳动人口的外流,前几年开始财政就已经入不敷出了!好在今年教师新村项目,和县道翻修项目进来两笔款,但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会有钱的。”
李余年看着地图上的牌坊镇,忽然扬了扬嘴角补充说道:“谁也别想抢走我们牌坊镇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