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沁沁的水多少解了些嘴里的酸气,苏念勉强咽下隐隐的呕意,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往回走。
她身子本就虚,步子软绵绵地浮着,加之眼前昏暗难辨物,晃神间脚底忽的在凉滑地面上一个趔趄,根本来不及支撑,就乱七八糟地跌倒在硬邦邦的地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天上阴云密布,雷劫转瞬而至。
只听轰地医生,苏念的身子狠狠地摔在冷硬的土地上,膝盖上的骨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刺痛劈头打来,疼得她一阵猝不及防的眩晕,白着脸浑身颤抖。
勉强挣扎了好几下,却怎么也起不来。苏念没了力气,不再动了,只是念了个诀护住自己的元神,就那么怔怔地跌坐在地上,身上都冷透了还不知。
似乎有什么不堪重负的东西,被最后的绝望压垮,滴滴答答地溢了出来。
在黑暗里,她慢慢地、慢慢地将头放进膝间,单薄的肩头分明见骨,在压抑中剧烈地颤动起来,无声但歇斯底里。
她是真的,真的无法承受了,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心里被活活撕开个大窟窿,哗啦呼啦地漏着冷风,将整颗心脏都冻僵了。
那一刻,苏念想到死。
她将自己紧紧封闭起来,哭到不顾一切,甚至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簇篝火由远及近。
暖黄的光,影影绰绰地晕出另一个的人的影,笼住地上那脆弱的一团。
直到有厚绵的东西被搭在身上,隔绝了刺骨的冷,她才惊惶抬头,竟是看到了王欢。
背光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簇眉头严厉地皱着,纹路深浅难辨。
他说,“大晚上的,一个人叮铃哐啷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