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静月化身田乐和同样乔装改扮为书童的冷霜、冷雨以及变身为侍卫的冷叶和冷眉,五人先行去了城西田庄。
吴大管事事先已经得到消息,说是皇上封的一品粮官田大人要和京中的几位粮食官一起到田庄查看田地。所以,一大早他就把田庄所有的人集合在一起,随时在庄子里候着。
静月到了田庄之后,被吴大管事迎进了主厅,但她只随意问了吴大管事几句话,就领着自己的人先行去了田里,同时她还告诉吴大管事,待会儿要是有其他官员到此,就让他们直接去田里。
一到田里,静月就先仔细地查看了土质,她发现皇上赐给萧辰域的这些良田,虽然不被萧辰域重视,但是庄子里的人也不敢马虎,按部就班地种地,倒也没有破坏土质,只要日后多加施肥,这些地里种出来的庄稼产量一定会翻倍。
“公子,快近午时了,您该回庄子吃饭休息了!”冷霜见静月自从到了田里之后,一刻也没有停歇,而那些说好要来的官员,一个也没有见到。
“再等一会儿,其他人还没有来吗?”静月不免疑惑起来,她在给皇上的信中说得很明白,让他下旨叫那些善于农事的官员今日到城西田庄,溪朝的农业要发展,光靠她一个人是不行的,必须要培养一批负责任的官员,这样她的那些种子才能真正发挥其效用。
“公子,他们不会来了!”冷叶气呼呼地走到静月身边说道。
刚才,她见田里一直都是她们几个人,其他人的身影根本见不到,于是就先去庄子里看了看,她发现那些官员其实早就到了,但一个个都坐在田庄主厅里喝茶、聊天,根本没有挪动一步。
“怎么回事?”静月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来问道。
“那些官员不过是应付差事,他们来田庄是因为皇上的旨意,但是到了田庄,他们只顾喝茶谈笑,吴大管事对他们说您让他们下田,但是他们理都不理,尤其是为首的二品农事大员孙大人,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得我都想让他全身溃烂。”冷叶咬牙切齿地说道,可见那位孙大人的态度真得气到她了。
“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呵呵!”静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会会这些大人们!”
说着,几人就朝着庄子而去。而吴大管事一直派人有注意静月这边的情况,当他得知静月从田里回来的时候,马上去主厅告诉了孙大人几人。
孙大人冷哼一声,对几位同僚说道:“不过是一个刚出茅庐的乡下小子,就他那些本事,如果不是仗着皇上的关系,他能当官,别说八辈子,十八辈子也不可能!”
“孙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其他几个官位低一些的官员也都附和说道。他们一直为孙大人马首是瞻,平时就没人敢违逆这位孙大人的意思,即便心里有不赞同的意见,也只是在家里私下说说,不敢当着这位孙大人的面说。
静月走进主厅的时候,就见以孙大人为首的四五名农事官员,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给她行礼。
“田某见过几位大人!”静月脸上始终笑容不减。
不过,孙大人几人只是礼节性地拱了一下手,并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这在溪朝国可是表示对来人的极大轻视和蔑视。
“呵呵,几位大人是对皇上不满,还是对溪朝律法不屑一顾?”静月走到主厅的另一个主位坐下,与孙大人同坐一桌。
面对静月的先礼后兵,孙大人斜视一眼,然后起身恭敬地扬起头拱起手说道:“为人臣者,自当忠君爱国,孙某不才,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对皇上对溪朝,老臣一片忠心苍天可鉴。哼,你这黄口小儿想要污蔑朝中大臣,你可知罪?!”
“孙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我乃皇上亲封的一品粮食官,你等皆比我官阶低,按照溪朝律法,见到本官不是应该行叩拜官礼吗?你们这么怠慢我这个一品大员,不就是在不满皇上的圣意,不满溪朝的律法?”静月声色俱厉地说道。
孙大人几人没想到静月小小年纪说起话来,竟然也这样有威严,心中俱是一惊,虽还有几分不愿,但也只好齐齐走到厅中站立,然后朝着静月行起了叩拜官礼。
“几位大人快请起吧!本官也不想这样对几位大人,只是怕几位大人今日之行为传到外人耳中,再被皇上知晓,可就不好办了!”静月慢悠悠地说道。
但是听在孙大人几人耳中,静月这些话分明含有警告之意,如若他们再怠慢和轻视她,那么她就可能会去找皇上告状。
虽然,静月的这种行为,孙大人几人不齿,觉得她是个没什么大本事还仗着靠山乱告状的小人,但面子上谁都不再敢造次,对待静月也更加恭敬和顺从。
“不知田大人让我等到城西田庄有何事?”孙大人对静月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傲气,但是也没有多少的敬畏。
“此时已近午时,想必几位大人也已经饿了,吃完午饭,本官再和几位大人详谈!”面对这些人,静月觉得暂时还要拿出一些官架子,否则和他们周旋,花费时间不说,也没有必要。
一行人在田庄吃完饭之后,又都聚在了主厅之中。吴大管事让人摆上茶水,然后就退了下去。
静月扫了眼坐在厅中两旁的官员,脸上有些笑意地说道:“本官初来乍到,对几位大人还不是很舒服,不如几位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就先从孙大人开始!”
“下官孙通,祖籍历州,主管京中农田水利。”孙通孙大人冷冷地说道。
静月也不以为意,又看向了孙大人身旁的那位瘦弱的中年人,他自从静月进门之后,对静月一直毕恭毕敬。
“下官张余,京城人士,主管田地作物。”张余起身恭顺地答道。
接下来,其他几位大人也都一一作了介绍,静月也都有心地记了下来。
等到各自都自我介绍完之后,孙大人有些心急地问道:“田大人让我等到田庄,到底是所为何事?”
“没想到孙大人还是个急性子,呵呵!”静月抿嘴一笑,然后又正经起来,“据本官所知,京中掌管农事的官员不少,可是皇上单单派几位前来,可见几位大人是深得皇上之心的。我们都是为皇上办差的人,理当众人一心。几位大人或许对本官还有很多疑虑,不过没关系,我们日后相处的时间很长,慢慢了解之后,相信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
“田大人,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张余眼睛里的精光一闪而过,不过没逃过静月的眼睛。
“本官久居乡野,一直有一事未想明白,今日希望各位大人能帮助本官解疑答惑。”静月很谦虚地说道。
“田大人说吧!”孙大人想着静月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这次皇上任命其为粮食官,不过是皇上念旧和重视承诺,至于这个叫田乐的人究竟有没有本事,光凭擂台比试上耍耍嘴皮子可是不行的,领兵打仗或许还能贪功,可是下田种地,没有本事,这地可就会荒了。
“各位大人,请问国之根本在于什么?”静月轻声问道,但这话的重量却不轻。
“这?”几位农事官大人都皱起了眉头,不知道静月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各位大人尽管畅所欲言,心中怎样想便可照直说,孙大人,你可知道?”静月鼓励其他几位大人的时候,顺便把矛头直接对准了有些刺头的孙大人。
孙大人眼睛里对静月还含有轻视和微微的敌意,但是静月的问题也让他思索起来,事实上,他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答案却被自己否定了又否定,最终也没什么结果。
不过,他可不会让静月小看他,出声说道:“下官认为,国之根本在将士,唯有将士勇猛作战,才能保卫我溪朝百姓之安危,也才能不被他国欺辱。”
“张大人以为如何?”静月对于孙大人的回答只是笑了一下,又把问题转向了张余。
“田大人,下官以为,国之根本在人才,如若一个国家人才济济,文武贤能,那么何愁国家不兴旺繁荣、百姓不安居乐业。”张余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特意抬眼看了一下静月,似乎在印证他口里的“人才”,便是眼前的静月。
静月从张余的眼中没有看到逢迎拍马,只看到真诚,这个张余是个关心国家和百姓的好官,心里对张余这个人就多了几分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