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小山村如同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一样，漆黑的夜只有偶尔的狗吠声。</P>

窗帘极其简易，就是一块褪了色，露着洞的破布，灰色的夜室内室外浑然天成，宛如一幅深灰色的油画，眼前一切依稀可见，却又那样模糊不清。</P>

睁着眼，并没有感受到一点光亮，一个不受欢迎的夜，为什么要到来，躺在热炕上的秦璐，辗转反侧，丝毫没有睡意。</P>

“你要出国了吗？”</P>

“嗯”</P>

短信的内容好像陆韶华亲口对她说的一样真切。</P>

“天各一方，各自为战， 有缘再见”的慷慨陈词呢？</P>

此时为什么会难过？</P>

理智的声音：“为什么会难过？应该祝福他，今生他应该活得更精彩，他原本就应该是成功的人，不要成为他的牵绊！”</P>

可是本心的声音：“不可以让他离开我，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自己熬过每一天，痛苦地想念，会折磨死我，现在想想都心痛得到要死！”</P>

她忍不住小声啜泣，完全不受控制的泪水打湿了枕头。</P>

老人一向浅眠，听到枕边“嘤嘤”哭泣声音，奶奶扯下身边的灯绳，拉开灯，闭着眼轻声问：“璐璐，做梦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哭了？”</P>

躺在秦璐右边的秦双，用一根手指轻轻碰下秦璐的肩：“怎么了？做噩梦了吗？”</P>

秦璐咬着唇，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流出，一只胳膊挡住眼睛：“你们睡你们的，我一会就好了。”</P>

秦双披着被子，有些冷，不知所措地躺下，长长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继续睡觉。</P>

平躺着的奶奶，翻了个身，侧躺着注视着仍然抽泣着的秦璐，问道：“是不是好久没离开家，想家了啊？”</P>

沉浸在悲伤里的秦璐不想花费精力在解释上，应声答道：“嗯，我想家了，我想回家，明天我就回家去。”</P>

奶奶长长叹口气，轻轻拍拍她的被子安慰道：“别哭了，孩子大城市待惯了，农村这大炕也睡不习惯了，回家就回家吧！你爸你妈过年也忙，也不能回来过年，你们一家四口回去过年吧！我还有你叔，我这老骨头是不能折腾了，也没机会去城市里看看了，睡吧！别哭了，哭肿了眼睛，丫儿不漂亮了。”</P>

秦璐听到关键性的话语：“回去吧！”</P>

是的她想回去，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站在陆韶华家楼下，大喊：“你出来，说说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去那么远，能不能不自私的想你自己好吗？”</P>

好像这样要求他，本身就是无比自私的表现，可是自己做不到不自私，就算去求他，也要让他留下来，好吧！就这样吧！自己马上要化身一个没皮没脸的女孩子，死缠着他，什么他妈自尊，什么他妈廉耻，就出于自己的本心，这辈子怎么也不能把他弄丢了……</P>

这样纵容自己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昏昏沉沉地睡到清晨4点钟，一眼一眼瞄着奶奶家的机械打响的钟，分针刚到12点，机械钟发出清脆扰人的打点声：</P>

一下，</P>

两下，</P>

三下，</P>

四下。</P>

秦双早已经把耳朵捂得严严实实的，奶奶扯了扯自己的被角，显然已经醒了。</P>

“别着急，我马上起来烧火做饭，你们早点坐火车回家去吧！心都飘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