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光呵呵一笑，道：“今日你也见了，那小子竟敢强摁全天下大族齐低头，这不只是权势就能做到的。</P>

昔年秦国公也是有数的强相，但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么？</P>

那小子为什么就敢常人所不敢？</P>

愚兄思来想去，也只得出一条：因他能常人所不能，且越来越多人这般想。”</P>

严东吴只听出了八个字：人心所向，众望所归。</P>

他思索了一下，忽地追问道：“北海金矿是怎回事？”</P>

冯德光无奈地道：“先前在博物院信誓旦旦地说，他姜氏典籍中记载，北海之地有大金矿，还不止一处，然后拿出四百石的官位，蛊惑一帮江湖地师顶风冒雪跑去北海博前程了。”</P>

这种细节的事，严东吴还没来得及打探，闻言惊骇地道：“这不只是眼光长远了吧？这是妖人吧？他说有，就真的有？”</P>

冯德光不无感慨地道：“姜氏多妖孽，不可以常理度之。洛都坊间传得沸沸扬扬：不似人间客，应是谪仙人。真的已经近妖了！”</P>

不仅上洛的外地大族代表们议论纷纷，便是洛都之人都惊掉了一地下巴。</P>

北海真的发现金矿了！</P>

姜云逸迅速摆平了海总股权认购的事，便回到内阁公廨。</P>

“明相，皇家大剧院已经腾出地方，明日午后进行第一次彩排，年三十再彩排一次。”</P>

姜云逸微微颔首：“行，明日我一定去全程盯一次。”</P>

韩天养飞速记下行程后，却听明相又吩咐道：</P>

“叫无缺遴选海洋总公司领导班子，总经理挑选最有海贸经验的，地域不限；</P>

洛都、会稽、南海、淮南、荆州、巴蜀、关中各出一位副总经理，要有一定商业和管理经验。</P>

年龄四十岁以下，有官身最好，只要够出类拔萃，就请殿下施恩拔擢。</P>

海总总部暂时放在洛都，先在钱塘设分部，以后再慢慢拓展。”</P>

韩天养赶紧应下，心中却是颇为异样。</P>

明相一边说着要把官员任用都对接到科举一条途径，一边又四处破格拔擢人才。</P>

皇权当然可以施恩拔擢，但哪能这般滥用？如今却一次又一次强刷太子的脸。</P>

太子痛并快乐着。</P>

被他施恩拔擢的人，总归是有一份香火情的。</P>

“对了，李灵甫还在豫章么？”</P>

听到明相忽然问起这个问题，韩天养道：“说是在豫章协助温侯将军剿匪。”</P>

姜云逸拿过一张麻纸，提笔随手写下一行，递给韩天养，道：“交给他。”</P>

韩天养只是故作不经意地以最快速度扫了一眼，只见上面的文字平平无奇：</P>

以正合，出奇胜。</P>

“明相，会稽和豫章的人，年二十八能到。”</P>

韩天养提了一句，姜云逸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P>

退出明相公廨，韩天养又拿出给李灵甫的字条，仔细思量了一下，才恍然大悟。</P>

李灵甫太急于求成了，总是想着立奇功，这就失了做官的本分。</P>

做官还是要扎扎实实做好本职工作，奇功是强求不来的。</P>

先前李灵甫去豫章时，时任豫章郡守和南昌县令以及部分豫章世家已经协商一致要立刻与吴郡切割。</P>

所以，没有他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