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从裤兜里掏出一管抗过敏的药膏,拉过舒如顾的手,放到她的掌心,冰凉的手指迫使她手指弯曲,握住膏体。温润抬抬眼皮,笑看她一眼。“舒学妹,全身发痒的滋味,不好受哦。呵,回去以后不要洗热水澡,不然会更痒哦。”
“……”
“擦在患处,不要太多。香芸,我送你回去。”双手插兜,转身没入漆黑的夜色。
……
“这不是去我家的方向。”舒如顾见陆韦淮错过转角,一直往前开,出声提醒。她身上越来越痒了,拜他所赐,估计这两天她都要顶着一身红斑丢人现眼了。
陆韦淮嘴角上扬,冷冷看了她一眼,把车开得更快。
此时已近凌晨,路上车辆已然不多。舒如顾瞪了一眼又抽风的男人,降下车窗透气。城市的每一个街角,星星点点的灯火眨着疲惫的眼睛,瞪视这个富裕而落寞的城市。舒如顾揉揉疼痛的额角,躺回椅背。
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提醒着他的特别,每一处的冷漠,都迫使她忍不住回味他的温暖。
却不想,曾经越温暖,回味越冰凉。
可她已经一无所有,只能像抱着浮木的溺水之人,一遍一遍回味他的温情,才不致沉沦。
舒如顾想,如果没有遇见他,会不会也是一种幸运?
已经习惯温暖,再被推进极寒之地,太残忍。如果,她最后什么也抓不住,当初何必可怜她呢?有时候,没有得到过,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有种温暖是毒药,名字叫陆韦海。
……
“如顾,如果有一天,你怎么也找不到我了。不要害怕,我看会看着你的,就像天上的北极星,只为你点灯。”
舒如顾闭上眼睛,她记得那夜的星空很美丽,那个北极星很闪耀,就像他明亮的大眼睛。他们坐在星光里,他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也不说一句话儿,嘴角上翘,很淘气的笑,像个愿望被满足的孩子。
大海似乎也不忍打扰他们,碧波浅浅荡着,温柔地抱着海心的月亮,一如她是他世界的中心。
可一会儿,他又不安分了。他温热的呼吸吹进她的耳窝,闷闷地说,“如顾,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永远是多远?”舒如顾笑着把玩他的手指。小时候,她听妈妈说,“手嫩者必聪,指尖者多慧。”说得应该不止女子吧?陆韦海的手就非常悦目,十指细长,骨节分明,指尖肚圆。难怪有男人爱玩女子的小手。她真得很喜欢他的手,完美的像艺术品。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很爱玩玩,他的手很温暖,不像她的手四季都冷得像冰块。
“嗯?永远啊~~~”陆韦海低吟一声,趁她玩得欢乐,侧头亲亲她的额角。“永远是这个样子的。”艺术品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她听见他说,“永远就是,无论我到哪里喂马劈柴,都会带着你去烧火做饭。永远是我一定努力比你后死。”她一抬头跌进他温暖如初阳的笑容里。
“留你一人在世界上,太孤单了。”唇齿交缠,爱意牵绵。“唔……其实……如顾,我好自私的。是怕我先走,你会喜欢别人。”
舒如顾的心热热涨涨,眼眶微红,她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撩撩额前的刘海,挣开他的怀抱,站起来。她才不要让他听见她心跳如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