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路过他,却走不进他的心里,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
灯光绚烂的舞台上上演着一场场精彩的节目。台下,则被幽暗的灯光笼罩着。萧莫泽把剥好的瓜子儿放到盘子里,路可欣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为各色目光的焦点所在。
坐在他们后两排的陆韦淮,顺着钱绯零的目光,自然也瞥去了一眼,而后转头看向不请自来的绝色可人,难得地出声说了句。“你也可以的。”可以找到这样一位爱你的男人,好好疼惜。
钱绯零收回目光,投给他淡淡的微笑,微微摇头。然而出口的话,却分明意有所指。“只是他不爱我。”
“……”想到那日她的发问,陆韦淮扯扯嘴角,最终沉默地看向舞台。
她怎么会以为当年是他救下她的呢!他从来没有那么好心肠。那样的善举,从来只出自他温暖爽朗的弟弟。
冷冷的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钱绯零出神地看着他坚毅的鼻梁,紧抿的唇角。她不明白,那时他对她多温柔,何以,再相见冷漠至此。
难道那陪着她度过无数寒夜的温柔笑意,只是她的幻觉?
不可能的。
“陆总,当年……”
“都是往事,不必言及。”陆韦淮兀自打断她的话。“既然来了,就放松心情,用心观看表演。”
“……”表演再精彩,关我何事?我只是想看看你。
钱绯零微微低头,长而翘的睫毛扑闪闪,如最撩人心魂的蝴蝶儿,涟涟秋波荡在桃花明眸,辗转的却是悲凉。从来自信骄傲的她,只在他面前,没有底气。
她路过他,却走不进他的心里,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
可是,她想坚持下去。
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是一种幸福。再苦再寂寞,她也不想割舍下。
接不接受是他的事,爱不爱则是她的权利。
宴会结束,宾客渐渐散去。
路可欣陪着萧莫泽送别了客人后,呆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他去楼上给她取外套。
她看着空旷的会场,一种寂寥在心底蔓延。这就是大家庭的宴会么?一群人端着水晶杯谈着高深的话题,端着妥帖的微笑,人云亦云。而灯光都散去后,奔跑在路上的他们,也早将这样的交往,抛诸脑后了吧。
他们早已习惯这样的聚会,而她很不习惯。
如果和萧萝卜在一起,是不是意味着她要接受这种面具式的生活,然后慢慢变得和他们一样,过着看似高贵享受却没有人情味的日子?
记得她曾经问过如顾。问她是想过有钱人的优渥生活呢,还是和喜欢的人过简简单单的小日子?
那时的如顾说,她想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一个人去周游世界。
可是,她到现在都没有办到。
而那时路可欣心里的答案是,她想过优渥的生活,不用自己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奔波,不用为了一些人情往来而斤斤计较,不会没有面子。
但是此刻,坐在这个冰冷的宴会厅里,路可欣突然觉得她父母拥有的生活,其实很珍贵。
虽然他们常常会为一些大支出而纠结窘迫,但这些都是可以过去的。生活要开心快乐,原来不是有钱就可以的,要有心呢!
路可欣突然有点明白某句话的意思,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也有人说过,“没有钱,寸步难行。”耶!
那她到底要如何选择呢?
……似乎这注定是个伤春感秋的冬夜。
尚未离开的钱绯零路过宴会厅,便见黯淡的灯光下,一个眉眼俏美的小姑娘,坐在沙发上抓耳挠腮,表情无比纠结。
钱绯零玩味地打量了她一番,方才款款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大大方方地坐下。
路可欣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纤纤玉手,傻了半晌,才愣呼呼伸手握住,摇了摇,傻笑道:“你好。”
“你好,钱绯零。如顾的同事。常听她提及你。”
“……”路可欣纠结。可是,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她何以断定便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