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渐浓。
眼看将至年关。
街头上,小孩子穿着新衣,追逐嬉笑着放炮仗;大人们则大包小包的备年货。便是拉黄包车的、挑挑子的小贩,声音也大了许多。
赵景阳难得穿了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里头是西装、衬衫,没打领带,倒是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冯世真也穿了身呢子大衣,棕色的,里面是旗袍,外头配了一条毛茸茸的坎肩。
两人走在一处,无疑便是情侣。
“真好...”
冯世真忍不住感叹:“以前过年的时候,喜悦和年味是有钱人家的;大多数老百姓该冷还是冷,该没钱还是没钱;抠抠索索买几块肉都舍不得,能穿新衣的更少。”
她感受着这浓郁的年味,大眼睛里仿佛有光:“这都是因为你,景阳,他们都该感谢你。”
赵景阳摇头失笑:“没那个道理。他们给我干活儿,或者挨着我的生意发一笔小财,那是付出了劳动、心血的,活该他们发财;他们给我做工、给我生意便利,我就应该给他们相应的报偿。”
冯世真道:“道理我懂,但只有你做到了。”
火车站这一片,那是真的越来越好。赵景阳不是个资本家的秉性,他足够大方。以至于在他手底下做活儿的人,每每按时拿到远超同行的报酬,时不时还有一笔奖金——在火车站越来越安稳的环境下,生活自然越来越好。
听说火车站这边的房子,价格都涨了一截。
赵景阳现在的地盘,又大了不少。在结交了王团座、稳住了市政厅之后,反手就给周围的帮派来了一下狠的。
正如当初对付李望其、莫照文那般,一晚上结束战斗。
等那些被扫平的小帮派背后的大佬反应过的时候,已成既定的事实。
向东、向南、向北,各吃下了两三条街;以至于赵景阳的地盘,整体几乎大了一倍。
这一番展露出来的獠牙,使新接壤的帮会战战兢兢;而他们背后的大佬,包括冯敬尧、王汉魂在内的人,却屁都没放一个。
这些人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状况?
赵景阳花大钱结交了王团座、稳住了市政厅,连法租界的巡捕房,也偃旗息鼓;没了明面上的力量作祟,帮会的力量,可不敢轻易触及赵景阳的皮肉。
赵景阳太生猛,都怕着呢。
沈青山的前车之鉴不远,就俩月而已。
何况赵景阳这次扩张,是有理由的——被他吞并、平灭的小帮会,都是之前在赵景阳面临困难的时候,主动跟瀚海发生过冲突的。
人家报仇,那不是天经地义?
这段时间,赵景阳过的滋润的同时,愈是深居简出。大的动作,除了吞并了周边的几个小帮会,便着重在于正经事业的建设。
在不计成本的投入之下,仅仅两个月,赵景阳的新住宅竟然就要竣工;估摸着过年前后,就能住进去。
火车站的贫民窟已经消失不见。顾静江秉持赵景阳的精神,花大价钱,将贫民窟的地皮一口包圆,全吃了下去。
眼下,贫民窟一带,除了赵景阳住宅那一片已经接近尾声,其他超过五千亩的地皮,是块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这一片,将建成一个巨大的生活区。赵景阳曾经承诺的,手底下的核心每人一栋小别墅,员工每人一套小洋房,就将在这里实现。
核心成员的别墅区,与赵景阳的大宅子紧邻;员工们的小洋房,则在外头,以住宿楼的形式拥趸。
正有卖报的孩子跑过来:“景爷,来一份报纸吗?”
这小毛孩当然认得赵景阳——是流浪儿中的一员。这些孩子,也不能只白吃白住白学,平素也要做点事。
比如卖报。
当然,卖报的钱,是他们的自己的;赵景阳可看不上。算是自己赚点零花钱的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