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诚意,杨先生,这口箱子里的东西,我笑纳了。”赵景阳道:“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人证物证俱在嘛,时候到了,你就要站出来,指明箱子里的东西丝毫不假。”
“你想要的,我给你;我要的,你也不能打折扣。在摁死容定坤之前,你自己小心着点,有事及时跟老顾联系,随时听我指示。”
杨秀成洒然一笑道:“赵先生,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赵景阳点头:“所以跟聪明人打交道,不必多说一个字。”
道:“今天就这样。这里的事,止老顾和我们三人知道,出了新都会,你继续做你的容氏经理,只消等着。”
杨秀成吐出口气,起身:“那我就不打搅赵先生您了,告辞。”
又跟孟绪安点了点头,出去了。
这一番,着实快的很——但想想便也没什么奇怪的——杨秀成既然已经决定跟赵景阳在这里见面,连赵景阳想要的东西都一并带了来,便说明他已经有了这个决心。
既然有了决心,赵景阳又答应了他的条件,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孟绪安叹道:“赵老板好手段啊,你是用什么办法,说服杨秀成的呢?”
孟绪安找容定坤报仇,走的也是这路子——打算在规则之内搬倒容定坤,让他一无所有。
他也曾想过从杨秀成这样的人身上入手,但没有实施——杨秀成是容定坤如今的妻子黄氏的外甥,跟着容定坤干了许多年,着实不是那么好离间的买卖。
赵景阳微微摇头:“你这人,瞻前顾后,格局小了。”
孟绪安来找容定坤报仇,从头到尾,好像没做出过什么有效的东西来;唯一一件,似乎就是安插暗子。还被容定坤给拔了。
整天绞尽脑汁,却几乎没有收效。
当然,孟绪安没有足够的底牌,也是一个原因。
比钱多,他其实比不过容定坤;比根基,他刚从美利坚回来不久,而容定坤已在上海滩扎根十几年,脉络广大。
而这厮,又没有直接弄死容定坤的心。
搞得不上不下。
“杨秀成是聪明人。”赵景阳说:“容氏与我之争,一开始便在下风;先是失了鱼行,后又丢了捕鱼船队。”
“而经历昨夜、今日之事,我赵景阳有多威风,谁人不知?”
“杨秀成笃定了容定坤干不过我,我派顾静江一联系他,他就立马反了水。”
孟绪安皱眉:“这人是个反骨。”
赵景阳失笑:“古语说得好,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你以为容定坤对杨秀成很好吗?”
孟绪安一怔:“难道不是?他也算是容定坤的外甥,帮容定坤做了那么多事...”
“哼哼...”赵景阳冷笑:“你以为任谁一个老板,都跟我赵景阳一样,对下面的人大方?”
“你恐怕不知道杨秀成的窘迫!”
“这人有个青梅竹马,唤作是余知慧的,却因为余家索要的彩礼太多而告吹。”
他道:“杨秀成为容定坤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连特么结婚彩礼钱都给不起,你说容定坤对他有多好?”
这些消息其实并不十分隐秘,风闻部轻轻松松便打探清楚;可这种事,也极容易忽视。以至于孟绪安根本不知道杨秀成竟有过如此窘迫。
赵景阳道:“容定坤这个人,能有今天的气象,不是他能耐大,不是他有格局;只不过是卖了良心,打破底线,从底线下面捞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