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动静,立时惊动了城皇。
城皇忙道:「速速聚兵!」
感受着那倏忽横空而过的庞大气息,城皇心中没底,又道:「快取我城皇大印来!」
这边,赵景阳的身影,极动至于极静,凌立在耿宅后院上空;俯身看去,只见一座法坛,其上蜡烛还在燃烧;一个邋遢道士,此间已扑跌在地,满口喷血;又见耿去病,一副手足无措模样。
赵景阳心下一转,多是了然。
既是了然,不必多言;举起手来,就要一掌按下,予之报应;便听耳畔有声:「且住!」
回头一看,见一尊身着官服、一身神光的中年书生,带着近百个披甲执刃的鬼差,及一帮文书、执事,分明倾巢而出。
「在下少原城皇,道友请了!」
赵景阳一听,居然是城皇,便说:「城皇至此何事?」
城皇面露苦笑:「道友这般横行,在下不得不来呀。」
说:「还请道友住手,切莫在县城之中施展手段。」
赵景阳自然不认得城皇,但却知道,这县城里头,有这么一个角色——只是之前不曾在意,倒是这里,竟来会面。
见赵景阳盯着他,一言不发;那城皇心里发毛,不禁道:「好教道友知晓,此乃天庭律令;非得准许者,无论修道士还是妖魔鬼怪,皆不准在人口稠密之处施展手段。」
说:「一旦坏了规矩,天庭讨伐,于道友而言,怕是不妙。」
赵景阳听了,直忽略了所谓讨伐,神色不禁一动,天庭?
却指着地上的邋遢道士、耿去病,与城皇说道:「这厮不知好歹,竟施邪术害我;城皇,你既说非得准许,无论修道士还是妖魔鬼怪,皆不准在城中施展手段——这,你怎么说!」
准得邋遢道士在城里施展邪术,驱策人偶暗害赵景阳;却难道就不准赵景阳循着过来报仇雪恨?哪里来这般道理?!
城皇一怔,目光落在邋遢道士和耿去病身上,又看了眼那法坛,心下顿时了然;继而大怒。
与左右喝道:「这道士怎在城中施法?!」
一帮左官文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脸色难看,不言。
「好好好!」城皇怒气升腾,喝道:「鬼差上来!」
几个鬼差头目听命上前。
城皇问:「说吧!本尊教尔等巡视县城,切莫说不曾发现!」
其中一个鬼差犹豫了一下,便说:「早是发现,并上报文书;文书有言:由得他去。」
城皇听罢,面无表情:「文书,你来告诉本尊,如何叫「由得他去」?」
文书早是瑟瑟发抖,站出来,扑到作拜:「小人有罪,老爷饶我!实是这道士进城之后,求见了小人一面,予了小人一些贿赂,小人一时不察,被他欺瞒...」
城皇其实已经猜到。
受贿么。
若换个时候,换个人来,自然轻飘飘而过;但赵景阳一双狭长眼睛盯着他,实教他难以承负。
看这模样,若不给个交代,今日实难善了。
便咬牙,喝道:「拿下这厮!」
鬼差上前,将文书锁了。城皇而后弹指一点,将地上的道士、耿去病的魂儿勾了出来,也教鬼差锁了。
然后与赵景阳道:「我御下不严,万望道友见谅;这几人,必定严加处置,给道友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