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步步连环,皆在彼算计之中。」
龙君道:「非是小女机敏,逃脱性命;而是刻意放归——意使我以水神大印为小女疗伤,从而教我不能展开水神法域。」
「她不知用什么手段,将小女打回原形,损其本源;更将一缕异种神力侵入神魂,非得以水神大印才能镇压磨灭。」
「如此,我法域不张,即使龙宫有大阵护持,我也不能明察秋毫。」
「她便缀着谢端,寻摸到我龙宫之中,从容盗取大印、挟持小女。」
「若非先生在此,今日休矣!」
赵景阳不禁道:「以诡诈立足,这神灵何异于妖魔?」
独孤破天道:「神灵妖魔,本就是一丘之貉。」
龙君苦笑道:「说来是我之过——实是太过宠溺小女,以致有此祸端。若小女不出龙宫,她便不会受伤;她不受伤,我便不会取出大印为之疗伤;法域大张之下,除非真武那厮亲临,否则如素女、府城皇、丽水河神这等再多十倍,也休想得逞!」
所谓法域,可类比神国。
法域之中,神灵的能力大幅度提升,明察秋毫不说,更可借法域之妙,运转神位之功。
譬如浑江龙君,若张开法域,整个一条浑江的力量,皆为之用。其力之伟,不可想象。
寻常来说,若要对付这等神灵,在其张开法域的前提下,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破其根基。
如浑江龙神,要破其法域,途径便是使浑江干涸、鱼鳖尽死。如此,其法域不攻自破。
如府城皇,便是要掀翻府城,灭杀阖府上下所有百姓,方能破其法域。
所以浑江龙君才有此豪言——除非真武亲临!
当然,这是常规办法。
于赵景阳而言,却非如此;他有伐山破庙神通,专制神灵。一旦施展此神通,莫说这等后天路数的神灵,便是天地所生的先天神灵,也要为之所制。
第二上海滩地府的那尊神灵,便是地府孕育而出的先天神灵,因世界所限,其力虽不伟,但因与地府息息相连,具不死之身。却不照样在伐山破庙神通之下,被截断与地府的联系,一顿利落收拾?
伐山破庙,专制神灵。
浑江龙君自然没有这等神通,所以即使他占据浑江,既不为神灵体系所容,却也只能局限于浑江之中,难以开拓进取。
江北有府城皇,江南附近有丽水河神;如果单纯只为争夺地盘,浑江龙君未尝不能战胜他们——只须得掀起浑江波涛,淹没江北府城、断流丽水,自令其不攻而破。
然则一旦这么做了,浑江龙君也就不是那个保两岸百姓十余年无水患、无妖鬼之祸的龙君了。
他只要这么做,便是走上了其他神灵同样的道路,成为他们的一丘之貉。
污浊里容不得清白呀。
赵景阳微微摇头:「龙君所言虽也属实,但龙君既不为神灵体系所容,便早晚都有今日;龙女只是一个引子,没有龙女这个引子,还有其他的引子。那真武以诡诈立身,总能算计到你。」
独孤破天深以为然,说:「先生说的有道理呀。大哥,咱们清白一身,他们是看不得的,要么将我们拉入淤泥,要么将我们杀死,除此无外。」
到这里,他对赵景阳说:「赵先生神通广大,此次若非赵先生之故,我与大哥必定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