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昆道:“只管说。”
董阿九打了个激灵,道:“张家几位姑娘国色天香,在下难免倾慕。可倾慕只敢藏在心中,若能听的与张家姑娘相关的一言半语,便也满足了。从不曾有过逾越之想。”
“我自铁蛋处得知涤垢泉,亦不敢有逾越,也不曾打听何处。只念想罢了。此人之常情也。先生因此来怪我,于理不通。”
听了董阿九半文半白的话,常昆乐了。
要说看人真切与否,常昆自觉有一套。他感官敏锐,能抓住人的神色里最细微的变化。因此九成断定,董阿九所言不虚。
他是的确没想过逾越,也没有去过涤垢泉偷窥。
看来这人穷酸是穷酸,诸多缺点,又不识时务,但也有优点。
譬如刘岷,浪荡子一个,也知道孝。董阿九一个穷酸,竟知道礼。
“我看你还算诚实。”常昆点点头:“今日便不把你怎样。但从现在起,你给大爷记着,张家那边我看着,再有半分逾越,我饶不了你。”
董阿九心中一松,道:“不敢,不敢。”
这会儿,他老母发现了屋外的事,急急忙忙出来,险些跌倒。常昆忙进一步,扶住了老人家。
老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讨饶:“我儿若有得罪的地方,只打我老婆子罢!”
忒也是心酸。
连刘岷都觉得过意不去,道:“老太婆说什么呢,谁要打你了!”
常昆道:“老人家莫慌,只问几句话,阿九不曾得罪我。”
“不曾就好,不曾就好。”董阿九老娘低声喃喃。
常昆抱了抱拳:“老人家,你先进屋,我有话要跟阿九说。”
老婆婆踌躇着一步一回头,进屋去了。常昆则招招手,把董阿九唤到一边,骂道:“你真不是个东西。看看你老娘什么年纪了,还要供养你,书读到狗身上去了!”
孝之一字,实在是华夏民族的瑰宝。是维系良好秩序的基本单位。是道德里面的第一位。是老有所养的真意之所在。
孝顺的人,再怎么卑微,也有闪光点。而连孝顺都没有的人,再怎么成功,都是个乐色。
连带常昆对刘岷的感官,都好了许多。
想当初,他自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老爹老娘去的太早,是没办法的事。极不待见不孝的人。是把自己代入进去了。
穿越后无亲无故,止一个刘伯陶对他好,他也记着,如果没有匈奴,也把当父亲一样对待,奉养一辈子。
这董阿九,实在是想给他一拳打个半死。可看他家里这样子,若打了他,他老母亲还得照顾他。若打死了他,他那老母亲又该怎么活?
只好一顿训斥:“世家当道,你一个平头百姓怎么想着靠读书走出门路?你就读十辈子书,也是枉然。下回再听到你忽视老母亲,我就...给你个好看!”
董阿九听了,只唯唯诺诺,也不知是否醒悟。
常昆便不管他,招手与刘岷离开了董阿九家。
“我特么也是多管闲事。”常昆闷哼一声,转言道:“带我去找刘阿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