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石壁上燃烧着巨手腕粗的蜡烛，照的整个室内亮如白昼。</P>

供桌上，竖立着一张张牌位。</P>

“跪下！”</P>

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怒斥道。</P>

“啪！”</P>

“你还知道回来？咳咳！”</P>

“啪！”</P>

“你可是忘了你的列祖列宗？咳咳！”</P>

“啪！”</P>

“你对得起你身上流的夜氏子孙的血么？咳咳！”</P>

“啪！”</P>

“啪！”</P>

……</P>

夜灏跪在地上，任由老夫人的鞭子抽在背上，鲜血逐渐染红了他白色的单衣。</P>

如果不是他垂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只看他神色很平静，仿佛鞭子不是抽在他身上似的。</P>

老夫人打累了，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着粗气，不停咳嗽。</P>

她虽被无极宫众人称做老夫人，实际上并不年迈，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P>

只不过常年戴着面纱，身穿黑衣，给人一种严肃古板的印象。</P>

“夜灏，你知不知道？咳咳！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P>

“咳咳！我已经帮不动你了！”</P>

老夫人的声音显得很疲惫。</P>

夜灏闻言，神色终于有点波动，抬头看了老夫人眼。</P>

“娘，你……”</P>

老夫人激动道:“你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P>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是他娘。</P>

夜铭走了，把所有这一切扔给她。</P>

她恨他。</P>

“咳咳！为了夜家，为了你，我呕心沥血一辈子。咳！我培养你二十多年，就是为了能有一天为夜氏报仇，光复大业。”</P>

“咳！可你呢？为了个女人，连大业大局都不顾了。”</P>

“我辛苦一辈子竟是培养了一个好色之徒。”</P>

“更可恶的是，你还捡了只萧家不要的破鞋当宝！咳咳！你简直丢尽了夜家的脸！”</P>

“娘！”夜灏蹙眉，道:“是我的错，不关她的事。阿静她什么都不知道。”</P>

“什么都不知道就勾引得你把什么都忘了，她更该死！”老夫人气道，又重重朝夜灏挥了一鞭，“你还替她说话。”</P>

“夜灏，你要玩女人，我不会反对。甚至巴不得你早点为夜家留下血脉。但你绝不能沉溺儿女情长。你别忘了，当年的夜氏临帝如果不是沉迷女色，又怎么会昏聩至丢了江山？如今轮到萧家为天下主？”</P>

“咳咳！无极宫前些年刚在江湖上兴盛站稳脚跟，对内收服的门派本就人心不稳，你却突然消失几年不见踪迹，我要废多大得劲才能让无极宫不散。”</P>

“而这些本是你的责任。”</P>

“潮阳县的计划，我们提前准备一年多，结果却被那个女人全部搅乱，让我们一番辛苦全打水漂。”</P>

“可恨你还护着她。你这个不肖子孙，我肚子里但凡多一个种，我都巴不得打死你这不孝子。”</P>

“……”</P>

夜灏本任由老夫人发泄打骂，可听到这里又忍不住道:“你们这计划本就是错的。残害那么多无辜百姓，就算成功了，也会失了民心。”</P>

老夫人冷哼一声道:“成王败寇。自古以来为达目的，都可以不择手段。何况，事情若真成了，失民心的是萧家，又关我们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