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子！你敢……”紧赶慢赶到门口的陆老爷子看见云澜就要质问！那中气十足的模样半点儿看不出这老顽童已经六十有二！</P>
“……你怎么做到的？”</P>
可是出口的话因为眼前的景象转了弯。</P>
他家咪咪什么时候可以任人摸肚皮了？他都没摸过呢！</P>
给花臂大佬来了个全身马杀鸡的云澜笑眯眯的不说话。</P>
陆老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P>
“你要是能让咪咪也给老夫摸肚皮，我就答应你看看你家侄儿的资质。”</P>
狡黠一笑，云澜点头：“成交。”</P>
……</P>
“云爷，您看这铺子，坐北朝南带后院，院子里还有口水井，出门右拐隔条街就是集市，采买也方便。”</P>
张东是安阳镇有名的牙行，一般人称牙行张，有张利索的嘴皮子，天生就是干销售的料。</P>
云澜之所以知道陆老夫子的住处还是这牙行张为了推销这附近的铺子给他透露的。</P>
“而且这铺子距离陆宅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这还是绕大路的时间，如果走小道还能抄个近道。”</P>
“左边是个包子铺，一对老夫妻开的，人还是比较实在，一般都是住店里，右边是两兄弟开的面馆，人不太爱说话。”</P>
“正好都是做吃食生意的，您的店开在这儿最合适。”</P>
牙行张一张嘴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帮云澜分析利弊，虽有夸张的成分，但总体来说确实是这几天来最合云澜心意的铺子了。</P>
心里有了决断但他并没有立即买下了，总得让方文林也来看看再说。</P>
……</P>
方家的后山上，十几个汉子打着赤膊，嘿咻嘿咻地往地里捶打一人高的木桩，深秋的天硬是出了一身汗。</P>
王村长年纪大，倒是没有跟着干，提溜着烟袋找到方文林，“大林子，这地盘我是给你划好了。你看这桥……”</P>
“王叔放心，我瞧着今儿个这桩就能打完，明儿个我就去镇上找会修桥的人。”</P>
“诶，你办事叔放心，还有什么需要村子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去和村民们说。”</P>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王村长现在就是这状态，晚上饭都能多吃两碗。</P>
“您别说，还真有个事儿得您帮忙，这后山平时没人来，荒这么久肯定藏了长虫，我家澜哥儿最怕这东西，所以想请村子里的人帮忙给赶一赶，要不这冬天一过，春天指不定就一窝窝了。”</P>
方文林没像其他人那样直接赤膊上阵，穿了云澜给做的马甲，这新奇的款式自然引来其他汉子的羡慕，纷纷表示也要让自家夫郎娘亲给做一件，可让他得意了一阵。</P>
这会儿刚干完活，说话都带着滚烫的热气，从口袋里摸出条帕子擦汗，他继续说到：“当然，这事儿我也会找其他人，不强求大家帮忙，但是来帮忙的我也不会让乡亲们白干，给工钱。”</P>
王村长眯着眼睛吧嗒了一口大烟，没说话。</P>
这小老头有自己的思量，方文林愿意给钱让打蛇，村子里肯定是有不怕蛇的汉子干的，不过这蛇从他方文林的山头赶出来不就跑到村子的山头里了吗？</P>
吧嗒，呼。</P>
“村子对面的山头确实有段时间没驱赶野兽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起干了，这事儿我会去搞定，你把修桥的事儿弄好就行。”</P>
得了王村长的保证，方文林放心很多，他和云澜的小日子才刚刚起步，要做的事情太多，两人虽然觉得累却甘之如饴。</P>
“大林子，最后一个桩你来打吗？”</P>
“我来我来！”</P>
“哈哈哈哈，没人和你抢！”</P>
咚！咚！咚！</P>
敲下最后三锤，方文林抬脚踢了踢木桩，结实的。</P>
“成了！收工！”</P>
喔！</P>
十几个汉子一起欢呼，扛锄头的扛锄头，提镰刀的提镰刀，相携往外走。</P>
“大林子，你不和我们一起顺道砍点柴吗？”</P>
“傻了吧你，人家就靠着山，哪用得着天天砍柴。”</P>
“哈哈哈，也是。”</P>
方文林笑笑没说话，一摆手先下了山。</P>
半山腰上很安静，这会儿大约是现代的下午三点，日头西斜，阳光被树木遮了一半，另一半阳光正巧打在院子里。</P>
方文林先进了柴房放下工具，又转去灶屋生火烧水。</P>
灶台上头有用盘子倒扣盖着的碗，打开，里面是云澜给他留的小鱼干。</P>
这是单独给他做的，放了点糖，吃着带回甜。</P>
撑了张桌子在院子里，又去打了一提子桑葚酒，一口鱼干一口酒，别提多惬意了。</P>
吃了零嘴，灶屋的水也烧好了，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脱下来的脏衣服顺手就去小溪边搓了，晾在院子里晚上就干了。</P>
“诶，大林子，你这是打哪儿去啊？”</P>
砍完柴的汉子们成群结队的下山，正巧遇上也要过河的方文林，顺口问了句。</P>
方文林不像其他人背了柴，所以率先过了河，“澜哥儿该回来了，我去接他，先走一步了哈。”</P>
此话一出就引来汉子们的取笑。</P>
“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耙耳朵！”</P>
“唉，李二娃你没夫郎，你不懂！”</P>
“好你个方文林，笑话我是吧，我和你说，我……”</P>
后面汉子说了什么方文林已经不在意了，算算时间，他家澜哥儿这会儿应该快到村口了。</P>
……</P>
清河村的村口一直都是热闹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话题。</P>
今儿个话题还自己跑这儿来杵着了，大树底下的婶子阿嬷一边唠嗑一边偷偷打量方文林。</P>
方文林人高腿长，又特意收拾过自己，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尤其是每每有人从外头回来他都会抬眼去瞧，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瞧红了好几个女娘哥儿的脸。</P>
大树底下的人这时候就会转过头来瞧热闹，这让那几个女娘哥儿更是羞窘。</P>
方文林自己倒是没察觉他引起的小骚动，反倒是在心中默默肯定自己时间掐的准，这不，他已经看见家澜哥儿了！</P>
“诶，澜哥儿，那是不是你家方文林啊？”</P>
正在骡车上神游天外的云澜冷不丁遭了同车人的一拐肘，顺着那人所指方向一瞧，笑了。</P>
同时对面迎过来的汉子也乐出了一口白牙，破坏了冷峻的表象，瞅着有点憨有点傻。</P>
及至近前，骡车上的其他人都没动，全都去看云澜。</P>
云澜被看得心里有点不好意思，面上却是坦然，大大方方地扶着自家汉子的手臂下了车。</P>
身后传来吃吃的偷笑声，云澜终是红了耳根。</P>
……</P>
秋天是农人喜欢的季节，夕阳照得地里的粮食金灿灿的，过段时间就可以收获了。</P>
云澜和方文林走过田坎，斜长的影子扫过金灿灿的粮食去往家的方向。</P>
“后山的木桩都打好了，明儿我和你一起去镇上。这几天辛苦了。”</P>
“那正好，我也看好了一间铺子，正想叫你一起去看看。不辛苦。”</P>
起风了，麦浪涌动，影子牵了手。</P>
“事情都挺顺利，我打算让乔胜他们来帮着清理后山。”</P>
“你决定就好，这几天和他们相处着感觉还不错。”</P>
“不错？”</P>
“……一般。”</P>
真是什么飞醋都吃，云澜无奈地勾了勾嘴角。</P>
“后山清理起来挺麻烦，你打算怎么做？”</P>
“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事，过两天先委屈你回哥哥那边住。我打算先驱长虫，我怕有长虫跑下山去了半山腰惊着你。”</P>
“……”光是听着就让云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成。你们也小心些。”</P>
“放心，村子附近的山没什么毒性大的。”</P>
“小心点总没错，要不你们驱长虫的时候把李大夫请过来吧。他之前帮我们家抓过紫皮星，是个厉害的。”</P>
“行，听你的。有个万一也能救急，李大夫对这东西有点研究，说不定到时候直接现场收长虫呢。”</P>
“咦……你快别提那两个字了。”</P>
……</P>
翌日。</P>
云澜和方文林起了个大早，今天没有骡车蹭，他们得步行去镇上。</P>
“我热了俩馒头，你先垫垫肚子，早饭去镇上吃。啊。”</P>
“啊……”春困秋乏，起床困难的云澜任由方文林摆弄，塞进嘴里的馒头松松软软，带着甜。</P>
给云澜加了件外衫后，方文林才拉着人出了门。</P>
今儿降温了，还是个阴天。</P>
“还困呢？”帮云澜将额发别到耳后，方文林往前一步蹲下了身，“上来，我背你。”</P>
云澜迷迷糊糊地嘴上说着不用，身体却很是诚实的趴了上去。</P>
无声地笑了笑，方文林将人往上掂了掂，“搂好了我们就出发了啊。”</P>
“嗯……我给你暖脖子。”闭着眼睛搂住汉子的脖子，云澜将头埋进了臂弯里。</P>
……</P>
“就是这间铺子，不过我们来得早，还没到和牙行约定的时间。”</P>
云澜是在半道醒的，这会儿精神了，进城之后直接带着方文林来到了他看好的铺子这里。</P>
铺子锁着，从外面暂时看不出什么，方文林更关心云澜的早饭，“旁边面馆开着，正好去尝尝，还是你想吃别的？”</P>
云澜：“吹了一路冷风，吃口热乎的，就面条吧。”</P>
虽然时间还早，但面馆里已经有人在吸溜面条了，两人寻了个里面一点的位置，暖和。</P>
方文林：“老板，两碗面条加俩煎蛋。”</P>
“葱花吃不吃？”</P>
“吃。”</P>
这面馆的大小和云澜相中的铺子差不多，在中间做了隔断，前面摆桌椅，后面是厨房。</P>
给云澜两人上菜的是个精瘦的汉子，吃完来给他们结账的也是一个精瘦的汉子，两人长得有点相像，确如牙行所说是两兄弟，也确实不咋爱说话。</P>
吃过早饭，牙行张也来了。</P>
“哎哟，云爷久等了。”</P>
……</P>
方氏夫夫忙着相看铺子的时候，却不知正有一群人在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