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她时,她有点固执,说自家如今日子过得好,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家弟弟打光棍。”
“哎,她心里也不好受,被这事给闹的,据说天天掉头发,觉也睡不好。”
赵宣宣想一想,说:“表哥也憨,只顾着吵架,为啥不趁机把家里管钱的大权夺过来?”
“或者,夫妻俩干脆唱一出双簧,骗嫂子的娘家人,说做生意亏本了,或者家里进贼,钱被偷了。”
“哭穷,谁不会啊?”
王玉娥被气笑了,挑起眉毛,说:“王猛和春喜偏偏就不会。”
“有些人啊,爱面子,不爱哭穷,除非是真穷。”
“不过,春喜收养的那个方哥儿挺机灵,挺靠谱的。”
“家里吵架时,妞妞和洋洋都埋怨春喜,火上浇油,只有方哥儿会在两边劝和。”
石夫人说:“那孩子身世可怜,机灵懂事些,才有福气。否则,就变成破罐子破摔了。”
王玉娥点头赞同,道:“他在李大夫的药堂做学徒,李大夫挺喜欢他,夸他有前途。”
石夫人微笑道:“那就好。”
忽然,孙二嫂慌慌张张地从外院跑到内院,掀开堂屋的门帘子,大声道:“夫人,晨晨肚子痛,估计要生了。”
石夫人顿时惊慌,站起来,就往外院冲,脸色因紧张而变得煞白,眼睛里甚至吓出泪花,内心怦怦跳。
王玉娥和赵宣宣相对而言,没那么慌。
赵宣宣吩咐大贵和大旺驾驭马车,去请张太医和张夫人来接生,还特意叮嘱,如果张太医和张夫人不在家,就去请另一个姓崔的接生婆。
“尽快,千万别耽搁。”
赵大贵和赵大旺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急得满头大汗,依照赵宣宣的话去办事。
此时,肖白作为晨晨的丈夫,小娃娃的亲爹,却不在家。
王玉娥连忙派人去肖白训狗的地方通知他,让他尽快赶回来。
她顺便对赵宣宣嘀咕:“让男子回来听一听,看一看妻子生娃娃的苦,以后他才能多长点良心。”
“当初,我生你的时候,你爹站在窗外听,直接吓哭了。”
赵宣宣忍俊不禁,又吩咐厨房的帮工多送热水和干净布巾去产房,然后她亲自去产房陪晨晨。
她生过乖宝和巧宝,毕竟有些经验,在旁边帮晨晨擦汗,安慰晨晨不要怕。
晨晨本来因为剧烈疼痛而惶恐,担心自己迈进鬼门关。
转头看见赵宣宣轻松的模样,她忽然笑了,又哭又笑,说:“姐姐,我只生这一回,太痛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笨蛋才生七个八个。”
赵宣宣溢出笑声,说道:“专心,使劲,多使巧劲。”
“上次张夫人说你胎位正,放心,肯定顺顺利利。”
晨晨信心倍增,点点头,吞咽口水,然后大声叫喊,深呼吸。
双手握成拳头,揪着被子。
汗水混合泪水,同时,空气里开始弥漫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