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超,你们如何战败的,细细说来。”
燕康安强忍丧子之痛,他想要知晓自己儿子兵败的前因后果。
鲍超看着目光中泪光闪烁的燕康安,他只能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他们的遭遇。
“东南贼军的确是兵力空虚,可有贼军副帅李阳坐镇。”
“我们顺江而下,发现了贼军巡逻的船只,担心行迹败露。”
“所以大都督命令我们就近登岸,长驱直入,杀向了贼军宁阳城。”
“贼军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陈州一线,我们突然从临川府附近登岸,贼军措手不及,让我们连克数城。”
“可贼军在各处修建预警的烽火台,很快贼军就发现了我们的动向。”
“当时我就劝大都督,说已经失去了突袭的机会,理应原路折返。”
“可大都督说东南贼军兵力空虚,纵使有烽火预警也不碍事。”
“我们就这么一路杀到了宁阳城下,对宁阳城展开了进攻。”
“谁知宁阳城贼军拼死抵抗,甚至在关键时候抛洒金银珠宝,以瓦解我们的进攻。”
“他们还有一部分兵马滞留城外,天一黑就偷袭我们,搞得我们损失不少,疲惫不堪。”
“我们两千多骑兵短短时间内,折损了五六百人,差一点夜里被贼军击溃。”
“我们猛攻宁阳城的时候,贼军副帅李阳也不知道从何处拉出了数万兵马来救。”
鲍超顿了顿说:“大都督决定围点打援,留下部分骑兵监视宁阳城,大军迎击贼酋李阳。”
“起初李阳手底下的兵马连战连败,被我们一口气杀退二十里,伏尸遍地。”
“可谁知道当我们人困马乏时,李阳竟然还有富余的兵力对我们展开反击。”
“我们的将士在追击贼军溃兵的时候拉的太长,兵力太分散,被李阳打得溃不成军。”
“大都督本能安然回返的,可他不忍那些将士被冲散,亲自率领骑兵回去接应。”
“我们被贼军所围,最终全军覆没。”
“大都督也为贼军所杀。”
“最为可恨的是,我们两万余人尽数被贼军所杀。”
“那贼酋李阳丧心病狂,甚至让那些贼兵排队一一去对我军将士尸体捅刀,以壮其胆魄.......”
鲍超讲述了他们失败的前因后果,众人听到最后,也都破口大骂。
他们西军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两万余人全军覆没也就算了。
贼军竟然还拿阵亡将士的尸体练胆,简直岂有此理!
“大军全军覆没。”
“那你是如何回来的?”
鲍超面对燕王的问话,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被贼军所俘,本想自尽而亡。”
“可贼军要我将大都督的头颅送回来给王爷,我想大都督的头颅不能落入敌手,所以就苟且偷生......”
得知自己儿子的头颅被带了回来,燕王的双目通红。
“...我儿头颅在何处。”
“就在门外。”
燕王望着门口的方向,怔了好一阵后,这才下令将燕灭胡的头颅送进来。
头颅已经腐烂发臭,老远就散发着一股恶臭。
众人避之不及。
燕康安上前辨认。
看到那头颅后,这位王爷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摘下战袍,将其裹住了。
“王爷,节哀顺变。”
“王爷,人死不能复生......”
看到燕康安一副面如死灰的神情,众将不忍,纷纷开口宽慰。
“无碍,无碍。”
燕康安抱着自己儿子的头颅,站起身来。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对他们道:“今日议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先回去吧。”
他说完后,抱着燕灭胡的头颅,脚步踉跄地朝着后院而去。
众人不敢跟随,却也没有人离开大厅。
顷刻后。
他们听到后院方向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唉!”
听到那悲痛的哭声中,众将也都神情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