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发泄，”苍啼心中这样想着，“是那个问题太难回答，所以他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吗？”</P>
眼看那欲火越燃越烈，在温闲离开他的唇，想要继续下一步时，苍啼忽然开口道：“对不起。”</P>
温闲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P>
他应该生气才对，这种情况下他难道不该是使用灵力，一掌把自己推开，甚至可以废掉自己的修为吗？</P>
他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他为什么是道歉？</P>
温闲停下动作，当对上那双平时总带着玩世不恭的浅笑的双眼后，温闲将自己的手从他衣服下收回，并松开了他的双手——只见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无助，甚至还夹杂着害怕。</P>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问你的…”苍啼的声音依旧清冷，但不再是那没感情的状态。</P>
相反，温闲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内疚。</P>
“要说对不起的也该是我才对。”温闲又俯下身子抱住他。</P>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抱了一会儿，许久，温闲才在他耳边道：“还是等聘礼吧，我出去弄些水喝，你要困就先睡吧。”</P>
说完，温闲直起身子将他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好，给他盖好被子后，才披着外袍离开。</P>
随着他的离开，周围的温度忽降，苍啼把被子裹紧，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未发现冬夜居然可以这么冷。</P>
…</P>
另一边，温闲离开他的房间后没有急着去找水，而是关好门坐在了台阶上。</P>
回想起刚才那算命先生夹杂着害怕的眼神，温闲越加看不明白。</P>
“他在害怕什么？”温闲心里问，“他不该害怕我啊，我对他能有什么威胁？他不愿意的话轻而易举就可以反抗的，自己敢如此放肆难道不是他无限退步和包容的结果吗？</P>
而且，明明害怕的人是我才对。”</P>
他想拥有那个人，拥有他的全部。</P>
他能感觉出如今的他们虽然看似亲密，但那个人依旧在克制着他自己，守着他们之间那一段难以跨越的距离。</P>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师父打起来，你要怎么办？”</P>
苍啼的这个问题在温闲脑海里不断回荡。</P>
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P>
他能确定的是自己绝对不会帮华罗帝君，且不说和临渊多了这一段感情，就是没有，知道他是无辜的后自己也无法视而不见。</P>
但也做不到帮着淮苍帝君杀自己的师父，他是算计了自己，但也真的传授了武艺，在失去兄长后，若不是华罗帝君自己恐怕都活不下来。</P>
所以他害怕因为自己做不出选择而让心爱之人厌弃。</P>
他没有淮苍帝君的杀伐果断，没有华罗帝君的狠厉决绝。</P>
他只希望能找到一个对所有人都好的点，即使他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P>
“临渊啊……我该怎么办？”温闲垂下头喃喃自语。</P>
“你问临渊？你要问他该怎么算计人，或者该怎么统治，术法该怎么使用，他可能还能说的头头是道，若是别的，他不把你气死已经是千恩万谢了。”</P>
古禾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吓得温闲立即起身，刚才还欲火犹存，这一下彻底萎下去了。</P>
见古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他羞愧地低下了头：“古…古伯…”</P>
“您大晚上不睡觉，坐在他门口干嘛？”</P>
“我……”温闲真想就地升天，总不至于说欲求不满，所以出来吹冷风吧？</P>
“算了，我也不问了，大抵是我不爱听的。”</P>
温闲：“……”他该感谢古伯的体贴呢，还是稍微挣扎一下？</P>
最后，温闲选择了转移话题：“您…您还没睡呢？”</P>
“白天让老夫知道如此惊世骇俗之事，老夫的心得多大才睡得着？”古禾没好气地反问。</P>
“对…对不起…”温闲的头低的更厉害了。</P>
“温少侠是要在这继续吹冷风？”古禾问。</P>
“我…我马上走。”他转身就想开门回屋，忽然感觉冷汗直冒，背上似有万千根针在扎。</P>
他立马又转过身，往自己屋子走去，可就在要开门时，仍然是心有不甘。</P>
最终走回古禾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苍啼的屋子问道：“我…我今晚能睡在这吗？”</P>
看着他这模样，古禾被逗笑了，扔下一句“又不是我的屋子问我干嘛”便转身离去。</P>
温闲总算松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回苍啼房间。</P>
刚要开门，古禾的声音又给他吓了一个激灵：“温少侠，有些事情不需要提前想答案，等到了那时，答案自然会出现了。”</P>
是啊，他原来怕自己知道他是淮苍帝君这件事让他知晓后，他会生气，甚至会杀了自己。</P>
可现在他们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关系，甚至更加亲密。</P>
很多事情没发生前谁都想不到会是怎样的。</P>
如醍醐灌顶，温闲立即好好地向古禾行了个礼：“多谢古伯。”</P>
古禾笑着，又回到屋里关上了门。</P>
想通一切，温闲恢复了原样，喊着“算命的吓死我了”便钻回了屋子里，趴在苍啼身旁求安慰。</P>
“算命的，要是把我吓出个好歹来，你以后怎么办？成亲后你若寂寞难耐，为夫满足不了你，你不会不要我吧？”温闲抱着苍啼诉说委屈。</P>
这些直白到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让临渊又羞又恼，咬牙切齿地道：“你信不信我真让你吓出个好歹来？”</P>
“别啊，那可关系到成婚后的大事，你不能那么残忍的。”温闲说着便又亲了上来。</P>
但只是亲，没再像刚才那般僭越。</P>
但气血不足的算命先生早就困倦疲惫，便冷声问道：“你睡不睡？不睡我真把你扔出去了。”</P>
“我睡，我睡。”温闲不再闹人，好好地搂着他，二人就这样在相互依偎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