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道士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这李天问怎么忽然之间膨胀了,不仅不回避众人,隐隐竟还有些请君入瓮的意思,难道这厮已经觉得操稳了胜券,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了?
何四娘这时走到鬼脸道士身旁,低声说道:“道长,殿墙上正藏着无数只蟙,这里好像是它们的巢穴,咱们快…”
“贫道方才瞥见了。”鬼脸道士没让何四娘说完,抢先道:“那些怪物要下来早该下来了,这会儿功夫还没动静,必是有些缘故,咱们先稳住不要慌。”说完又对着李天问喊道:“姓李的,你那缺胳膊的好友呢?又躲到哪里施法作妖了吧?”
“嘿!那厮早就逃了。”李天问回道:“一介怯夫罢了,居然妄敢自称合吾会魁首。”
逃了?鬼脸道士心中对此有些怀疑,他李天问帮手都逃了,还怎么敢坐那拽不啦叽的?
这话不光鬼脸道士不信,就连罗老七也不相信,扯着嗓子骂道:“逃哪了,逃你老婆热炕头上了吧?狗东西你还坐那装神弄鬼,信不信洒家这就过去撕了你个杂碎?!”
“你我都是将死之人,就莫逞那口舌之快了。”李天问伸了个懒腰,又道:“老夫命数已尽,之所以强撑在此,就是想等你们来,好亲眼看到你们为老夫陪葬。”
鬼脸道士闻言眉头皱了皱,忙对众人低声道:“盯紧两侧殿墙的动静,一有变故咱们立马撤出殿去。”
“别费心了道士,那些鬼头轻易不会醒来。”想不到李天问耳力非常,竟然听见了鬼脸道士的言语:“要你们命的东西要比它们可怕百倍。”
“他奶奶的,你个狗东西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洒家立马过去撕烂了你的嘴。”
“那你就过来罢!还有道士发丘天官等人,老夫正好将此处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们,毕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得让你们死的明白。”
鬼脸道士略微有些动摇,李天问的为人他是清楚的,根本不可能拿自己做诱饵,哪怕他已经在殿内布下了天罗地网,但如果众人过去了,他又如何走得脱?而且听李天问的话中语气,十分里有三分嘲笑,更多的则是种无奈,或许他真是遇到了某种死局,求生无路后希望破灭,于是才变成这般模样也说不准。
鬼脸道士想着就要迈步上前,何四娘见状连忙一把拉住了他,惊讶道:“道长你还真要过去?就不怕他在引我们进圈套?”
“亟灵姑娘你想多了。”李天问抢先说道:“若说圈套,整座深谷才是一个圈套,难道你们一路上不觉得自己鼻腔很痒么?”
夏侯云拍了拍鬼脸道士胳膊,说道:“老朽中蛊之前,鼻中的确痒的紧。”
“洒家也是…”
“你们二人肯定是受伤使得毒性加快了,其他三人应该现在正处在老夫所说的症状中。”
鬼脸道士与何四娘都没言语,但从神情中能看出来,多半被李天问说中了,夏侯骧就没那么沉着了,马上焦急道:“二叔公,侄孙一直没敢说,但鼻子里…”
“别慌,没事的。”夏侯云连忙安慰起夏侯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