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目光闪烁，眼泪又落了下来。</P>
他收回手，就听到她轻哑的声音，说：“宫恒夜，对不起。”</P>
好像除了对不起，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P>
宫恒夜捧住她脸，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湿润，低柔着声音，“月月不用说对不起，我说了，只要月月回来了，就好。”</P>
“不是的……”</P>
温月眼底泪水氤氲。</P>
他越温柔，她越难受。</P>
他为什么不怪她？</P>
他之前‘杀’了那么多玩家，说明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问题了。总是有不同的人在他眼前醒来，宫恒夜只要不傻，他就会发现端倪。</P>
可他不责怪她，甚至连问都不问她。</P>
他越是不问，她越是难忍。</P>
她紧咬了咬唇，终究下定决心。</P>
“宫恒夜，其实我……”</P>
“什么都不用说。”</P>
宫恒夜开口打断，声线紧绷，细听带着慌乱，“温月，你什么都不用说，真的，我不在意。”</P>
“可是我在意。”</P>
温月望着他，“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我和温夕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来自另一个世界，来这里，只是为了攻略你。”</P>
随着她的话出口，宫恒夜再次沉默下去，静静看着她。</P>
温月不敢看他的眼神，怕看到厌恶或者憎恨，她就会失去解释的勇气。</P>
她闭上眼，“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可能很难让人相信，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个游戏，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世界。而这个游戏有我的参与，你痛苦的根源其实都来自于我，是我写下你的故事，让你变成这个样子……”</P>
“我进入这个游戏，是因为游戏数据出了问题，所有参与实验的玩家都说，你没有办法攻略，所以我才会来……”</P>
随着她的话，世界变得更加安静，安静得温月只能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P>
安静得，眼前人好像已经从她面前消失。</P>
她缓缓睁开眼，慌乱的望向他，然后对上那双依然沉黑的眼眸。</P>
看不清眼神，却能感觉到其中的冷漠。</P>
温月被那冷漠吓到，她低头，双手用力握成了拳，“对不起……”</P>
明明才刚回来，却要让他面对这样的现实，可她不能再隐瞒。</P>
这次，从一开始，她就只想要真真实实的和他在一起。</P>
可他实在太安静了，没有任何反应，温月紧咬了咬唇，想着还能再怎样解释时，他开口，语气好像很平静轻松，可声音紧绷得如要崩溃，他说：“月月这个玩笑，不好笑。”</P>
温月蹙眉，抬眸，“宫恒夜……”</P>
他退开半步，垂眸看她的手，“手腕上的伤刚缝合了，去床上躺着，别把伤口弄破了。”</P>
说完，他握住她另一只手，想要牵她回去床上。</P>
温月没动，她看出来了，宫恒夜只是在逃避而已。</P>
她颤声，“小叔，你别这样，你知道我说的……”</P>
“那你想让我怎样？”</P>
宫恒夜眼底通红的盯着她，像是压抑到了极致，整个人已经在崩溃边缘，“温月，你说，你想让我怎么样？”</P>
他轻咬牙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让我相信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相信这个世界只是你们一时兴起的游戏，相信我是可以随意被你们玩弄的傻子，或者是玩具？”</P>
“还是说，让我相信你这次回来又带着什么样想要玩弄我的目的，然后在你们所谓的攻略成功游戏结束后，再转身走人？”</P>
他说完，笑了，带着讽刺，“温月，这些就是你想让我相信的吗？我相信了，又怎么样呢？”</P>
温月浑身都在颤，用力摇头，着急的解释，“我不是，我这次回来，是想要带你走的……”</P>
“带我走？”</P>
宫恒夜冷笑，“你准备怎么带我走？”</P>
温月愣住，“我……”</P>
她的犹豫和迟疑，在宫恒夜眼里就像是谎言被拆穿。</P>
他盯住她，漆黑的眼几乎照不进丝毫光亮。</P>
他以前觉得，温月的眼神和别人是不一样，是纯粹的，没有任何贪婪的欲望。</P>
可其实，她才是最贪婪的那个。</P>
把他当傻子一样玩弄在掌心，再看他被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任凭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人在她身体里醒来，把他当成玩具给那些人玩弄。</P>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有病，真的犯贱。</P>
明明知道都是假的，明明知道只是游戏，可还是犯贱的想要她回来。</P>
那些人，来一个他杀一个，他就想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P>
他在逼她回来，他以为，她回来他也依然会恨她，会用尽一切方法去折磨她。</P>
可偏偏，她一出现，只是一个眼神，只是一句，“小叔，你好凶啊……”</P>
他就甘愿沉沦。</P>
他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是折磨她，是要用爱绑住她。</P>
可她真的很残忍。</P>
他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温月，感觉到了吗？”</P>
他的心跳，凌乱而有力，一下下撞在她的掌心。</P>
她慌乱的望着他，他声音低下去，带着自嘲的哑，“我是你随意写出来的玩具吗，是你们随意编纂的数据吗？</P>
这个地方一直都很痛，从你出现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爱你才能让你醒来。到你离开，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回来，一直一直，从未停止过。</P>
温月，你能感觉到吗？”</P>
温月的眼泪彻底失控，“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的错，所以我回来，我是真的想要带你走，我没有想要玩弄你什么，宫恒夜，你相信……”</P>
话还没说完，他握着她的手朝前一拉，她的身体紧紧贴上他的。</P>
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后颈迫她仰头，他低头，用吻堵住了她的声音。</P>
并不温柔的吻，甚至有些疯狂。</P>
从她温暖而柔软的红唇，到甜腻的舌，一点点侵入更深处，让她无法出声，也快失去呼吸。</P>
也许是亲吻已经无法发泄他内心的痛，他开始咬她。</P>
很快，温月的嘴里就有了血腥儿，很疼。</P>
可温月没有挣扎，她闭着眼，圈在他腰上的手慢慢抚落他僵硬的背脊，将他紧紧抱住。</P>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温月觉得自己快要彻底窒息时，他终于慢慢停了下来。</P>
他的唇贴着她的，一动不动。</P>
温月也安静的闭着眼，直到唇瓣染上咸咸的味道，像是眼泪。</P>
她睫毛闪动，缓缓睁眸。</P>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她只能看到他紧闭的长睫，眼睫上沾着眼泪的湿润，轻颤时落下，让她尝到了他眼泪的味道。</P>
“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P>
他开口，沙哑的声音里全是委屈，“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让那些人占据你的身体，为什么要让我成为她们所谓的玩具，为什么让我爱上你又要丢下我……</P>
温月，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