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要缺氧的时候,一只手把她蒙在脑袋上的被子扯开了,语气还有些疑惑,“蒙着做什么?”</P>
温月咽了咽口水,唇瓣轻动还没说话,感觉到身旁的位置凹陷,有人躺了下来。</P>
再接着,男人温暖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P>
温月浑身紧绷着,不敢动。</P>
而他也没做什么,只是安静抱着她,把她娇软的身体搂紧在怀里。</P>
他的呼吸平缓,没有她这么紧张,抱了她一会儿,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才将额头抵在她颈窝,轻轻呼吸她身上的淡香,问她,“月月原来的那个世界,很好吗?”</P>
温月一愣,紧张散去。</P>
她睁开眼,看着房间里暖黄的灯光,大床位置对着落地窗,窗外月色安谧。</P>
“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P>
好久,她轻声开口,“只不过,那个世界有我真正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的一些朋友。”</P>
宫恒夜闻言沉默,只是圈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些。</P>
温月也默了默,在他怀里慢慢转身。</P>
对上他漆黑的眼,她弯唇,“可是,那个世界,没有宫恒夜。”</P>
所以,也算不得有多好。</P>
宫恒夜呼吸一紧,心跳终于乱了。</P>
喉结滚动,他抱着她翻身,轻易将她压在了身下。</P>
温月顺着他的动作单手搂住他的颈,另一只手被他有意识的握住,放在枕边。</P>
她安静望着他,眼神也像月光那样,纯粹温柔,看得他心尖又酸又软。</P>
他低头,吻落上她眉心,再缓缓滑到鼻尖,一点点的落在她唇边。</P>
没有马上吻她,只是轻轻的,若有似无的磨蹭着她柔软唇瓣。</P>
温月看清他眼底的幽深,还是有些心慌,她默了默忽然说:“不如我们先玩个游戏?”</P>
“游戏?”</P>
宫恒夜眉心瞬间就收紧了,“这时候玩儿什么游戏?”</P>
见他皱眉不动,温月推了下他,“你先躺下。”</P>
宫恒夜依然不动,只眸光深深的望着她。</P>
温月催他,“你快点呀。”</P>
说完又噘嘴,“才刚结婚,你就不疼我了吗,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P>
宫恒夜:“……”</P>
他紧抿唇。</P>
好的,自己惯的自己受着。</P>
他笑笑,翻身躺在了她身旁。</P>
拉过被子搭在自己身上,哑声问她,“所以月月要怎么玩?”</P>
她抿唇:“你先闭上眼。”</P>
宫恒夜:“?”</P>
他挑眉看她两秒,把眼闭上。</P>
然后就听温月说:“我没有说睁开前,都不许睁开知道吗?”</P>
他弯唇,“好。”</P>
可接着,就听到她下床的声音。</P>
他眉心一动,正要睁眼,她又说了句,“不许睁。”</P>
宫恒夜无奈,“你到底想做什么?”</P>
“我下去拿个东西,很快上来,你等着。”</P>
温月说完,蹦蹦跳跳的下楼去了。</P>
宫恒夜听到她离开的声音,心口忽然一缩,瞬间睁开眼坐起身,就要下床去追。</P>
是下床时腿上的疼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P>
别紧张。</P>
她没有走。</P>
她只是下楼拿个东西。</P>
宫恒夜手撑在床沿,手指紧紧抓着,逼自己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全部压下去。</P>
不断告诉自己,她已经回来了,她不会再走了。</P>
她说了,不会离开你的。</P>
宫恒夜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别胡思乱想,直到听到了那道轻快的脚步声重新上楼才稍微放松下来,在她进门前重新躺下,闭上眼。</P>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P>
可温月抱着药箱回来,坐上床就一眼看到他额头的汗。</P>
她一愣,“你很热吗?”</P>
说话时,手指落在他额头,想要替他将汗抹去。</P>
宫恒夜喉咙滚动,握住她手,“好了吗?”</P>
不想让她知道,他内心那些繁杂,那些害怕,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将她绑起来,可他知道,就算把她的人绑起来,也绑不住她的灵魂。</P>
她的灵魂,只有爱能绑住。</P>
温月的确没看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说:“没有,你再等等。”</P>
温月把手抽出来,没有注意到那瞬间他喉结快速的滑动。</P>
而他也什么都没说,安静的等着她。</P>
温月把他搭在身上的被子拉开了些,露出了膝盖下的位置,然后轻轻将他的裤腿一点点卷上去。</P>
宫恒夜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刚想动,她就开口,“不许动。”</P>
他瞬间停下了动作,解释,“其实没有什么……”</P>
“可是我会心疼呀。”</P>
温月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膝盖,大片的淤青,甚至有地方磨破了皮。</P>
只看一眼,心脏就已经收缩着疼。</P>
她眼睫闪动,眼泪就蕴在了眼眶,忍不住抱怨,“你干嘛总去跪呀,你的腿不想要了吗?”</P>
“只是去还愿。”</P>
宫恒夜轻叹,“当时许愿的时候,跟佛祖承诺过的,只要他把月月还给我,我就一步一跪的上宏源寺去还愿。”</P>
温月拿药的动作顿住,手指紧紧捏着药瓶,眼泪大颗的落下来。</P>
一步一跪上去的。</P>
所以,他绕过了那个山道的弯,离开了她的视线后,就一步一跪朝上去。</P>
难怪这次看起来比之前跪一天一夜还要严重。</P>
她吸吸鼻子,把药瓶里的药油倒在掌心轻轻抹到他膝盖,避开了擦伤的地方,替他缓缓揉按。</P>
“你也不必那么实诚啊,就算你耍耍赖,佛祖也不会那么小气就生你的气……”</P>
“可是,我怕万一。”</P>
同她比起来,一双腿又算什么。</P>
他轻声打断她,感觉到她情绪沉闷又轻声安抚:“乖乖,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会好了。”</P>
说完,他唇角轻弯,“何况,我现在有人心疼了,这点疼就更不算什么了。”</P>
她不在的那些日子,他其实经常去宏源寺打扰缘净大师,那时候跪了不知道多少。</P>
可那时候,不管他怎么疼她都不在身边。</P>
所以其实今天,他上宏源寺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并不觉得有多疼。</P>
温月替他揉着伤处的动作停了停,低着头,鼻音很浓,“以后我心疼阿夜,所以阿夜有什么事都告诉我好吗?不要自己一个人受着,疼了就说疼了,难过了就说难过。</P>
不然我怕有时候我可能不够细心,会忽略了,会让你更疼更难过。”</P>
宫恒夜只是轻笑,“只要月月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疼,不会难过。”</P>
他受不了一点的,是她不在他身边,是感觉她可能会离开。</P>
温月又闷闷的“嗯”了声,继续替他揉着淤青,揉完一边换一边,弄完了再替他擦破的地方擦上药。</P>
整个过程都没有人再说话,房间里很安静,空气中流淌着的却全是温柔。</P>
弄好了,她去把手洗干净,这才跟他说,“现在你翻身过去,背对我躺着。”</P>
宫恒夜一愣,“后面没有伤。”</P>
“我知道。”</P>
温月还有些难受,声音闷着,“我不是说了,玩游戏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