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晋远对宋嘉仪的宠爱早就到了非比寻常的地步。</P>

从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P>

若说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她是万万不相信的。</P>

但若说他察觉了，却从未见他表示疑惑，甚至没有主动问过一次她这个贴身保姆有关于她的异常。</P>

这，也很说不过去。</P>

除非他早就知道。</P>

“其实……”</P>

安安望着顾筠然欲言又止。</P>

心中摇摆不定，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这件事。</P>

顾筠然立刻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好似盛夏成熟的葡萄，晶莹剔透，漆黑深邃。</P>

安安无奈的侧过脸。</P>

这眼神真是招架不住，难怪宋嘉仪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P>

“我也是偶然听张秘书提起过的，说宋嘉仪在国外接受了一项手术，但具体是什么，他没跟我说。”</P>

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P>

顾筠然却立刻来了兴趣，一脸热切的看着她：“什么手术？什么时候的事情？”</P>

安安举起双手以示投降：“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P>

她也只是因为发现宋嘉仪会说饶城话，问及张秘书，微信里头多说了一句：“她同从前差太多了，有点奇怪，感觉都不是她自己了！”</P>

张秘书就说：兴许跟她在国外接受的手术有关吧！</P>

她当时也和顾筠然一样立刻来了兴趣。</P>

再问，张秘书就什么也不肯说了，只说这事不便提及，草草揭过了。</P>

所以，她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了。</P>

“好吧！”</P>

顾筠然面露失望。</P>

“想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也该我问你了，顾老师。”</P>

安安双手抱臂，安坐沙发，。</P>

顾筠然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想通，按着太阳穴，心不在焉的说道：“你想问什么？”</P>

安安望着他的眼睛，翻来覆去的查看，试图寻找出顾筠然对这事好奇的理由：。</P>

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再怎么说，她也曾伤害过你最爱的人。”</P>

无论如何，宋嘉仪都改不了曾经伤害过薛佳这一事实。</P>

所以，即便顾筠然发现了她不是宋嘉仪，全世界都可以原谅她，唯独他不可能。</P>

是啊，他确实不可能。</P>

这世上谁还没点委屈了？谁还没点难处了？谁又不是咬着牙每天坚持着生活呢？</P>

凭什么要他一个受害者去体谅加害者呢？</P>

因为他怕，他怕她就是那个人。他不能让她又当受害者，又被迫变成加害者，那她才真的是从头到尾的受害者。</P>

这复杂的课题，无论如何都不像靠她自己就能破解的样子。</P>

顾筠然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P>

他双手交握，缓慢搓着双手，眼底露出复杂的情绪：“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P>

“什么？”</P>

安安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P>

她脸上浮现一个极其诡异的表情，有迷惑不解，有惊慌失措，还有莫名其妙，几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生动的呈现在她的脸上。</P>

她又扯了扯嘴角。</P>

顾筠然的表情不似作假，能够让他放下芥蒂又如此纠结的人，会是谁？</P>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P>

安安大着胆子问出口。</P>

顾筠然没有回答，视线静静落在桌上的资料上。</P>

“我该走了。”他说。</P>

“唉~”</P>

安安目视顾筠然离去的背影，禁不住叹了口气。</P>

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