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狼没有聊太久,倒是大狗狗好撸的让人有些爱不释手,只可惜,王狼大概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跟着王道一走的。友善的告别了王狼,王道一继续踏上旅程。目标,烈风的王城。……在古蒙德这片土地上,环境无疑是恶劣的,甚至赤王的沙漠都比这里更有生机。而就是这样一片绝地,依旧孕育出了不少文明。约3000年前,散落在北陆冰原之上的流民中,有一位名叫法鲁希的男性带领族人来到了当时的高山地区,也就是后来的龙脊雪山。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并没有被风雪覆盖,而是保持着自然的苍绿葱翠。于是他们在此建立了王城——沙尔·芬德尼尔。芬德尼尔的祭司之女诞生在银白之树之下。接受祝福时,苍翠山岳的国境中充满了欢欣。然后,因为芬德尼尔触碰禁忌,天空降下长钉,繁盛一时的芬德尼尔文明,就此覆灭。像芬德尼尔这样的雪域文明并非唯一,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部落在风雪中艰难求生。他们大多是受不了高塔孤王的压迫性统治,而从风雪笼罩的王城中逃出来的。不过,这些部族基本都消逝在了风雪中,当然,也有例外。在2800年至2600年的某一个时间段,一个名为古恩希尔德部族,便在风雪中坚持了下来。古恩希尔德的父亲,他对孤王乖戾的暴政忍无可忍,率部族逃离了狂风咆哮的古城。出走的古恩希尔德部族被困在了无尽的风雪中。正当族人陷入绝境的时刻,千风之中的精灵听到了古恩希尔德的祈祷。族长年幼的女儿虔诚的求告与流民们被风雪掩盖的呼声凝结成为信仰。信仰集聚在风之精灵的身边,为风之精灵带来力量。他为这一支部族提供了小小的庇护所,又将守护的力量分予族长的女儿。没错,这就是初次登场的风神巴巴托斯,这个时候,祂还只是千风中的一缕。当然,现在这一切的故事都还没有发生。追寻着烈风的痕迹,以及人类活动的痕迹,王道一来到了暴风笼罩的繁华王城。正好,这里正在举行盛大的祭祀,蒙德的先民在强风吹袭的山崖上修建了巨大的剧场,以此来祭祀庇佑他们的神明。祭礼的形式是戏剧,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神喜好故事与歌谱。说实话,王道一没有看懂祭祀的意思,那些繁杂的仪式和饶舌般的歌剧并没有多少美感。倒是那些被狂风压下身子的古民们,他们的身上,有不一样的东西在凝聚。数百年来,人们对迭卡拉庇安的感激之情已经快要消耗完了,对自由的渴望,会推着他们,让他们对自己的神明举起反抗之旗,对庇佑他们数百年的神明举起屠刀。盛大的祭祀还在岩壁上举行,但王道一已经没有了观看下去的欲望,这只是一场被压迫的人民在讨好压迫者的表演罢了,让人悲伤的是,压迫者并不在意这场表演出现的原因。或者说,祂觉得理所当然。高耸入云的塔楼上,高塔之王端坐于神座,祂的目光微微垂下,看着芸芸众生为了讨好祂而起舞的祭祀,说实话,迭卡拉庇安和奥秘主一样,都不怎么理解人类祭祀舞蹈中的意义,但和奥秘主的不感兴趣不同,迭卡拉庇安接纳一切人类对祂的敬意,祂认为这是人类在向他献礼。祂早已习惯了,从蒙德古民匍匐在祂面前,祈求祂的庇佑开始,祂就已经习惯了人类跪服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孤王自认为这是人类对自己的爱,亦如祂对人类的爱一样。“冕下,吾神邀请您去高塔一叙。”王道一的到来自然瞒不过迭卡拉庇安,暴风笼罩的王城,本就是祂的领域,未知魔神踏入的一瞬间,孤王就知道了。只不过,因为奥秘主没有隐藏自己,甚至大大方方的显露了自己的气息,才让迭卡拉庇安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算是高塔孤王的一种傲意吧,祂相信自己可以随意镇压外来的魔神。王道一看向说话之人,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留着长须的中年人,他明明被狂风吹的直不起腰,脸上却依旧带着崇敬之色,王道一眼眸内灵光微微流转,就在他身上看见了熟悉的气息。【元素创生法】的气息,这个中年人,应该是迭卡拉庇安的祭祀。而且是那种掌握超凡力量的祭祀。王道一还记得,自己就是在迭卡拉庇安最后的神殿中,获取了【元素创生法】。“你似乎直不起腰。”王道一轻声道,好像在询问,又好像只是在阐述什么。中年祭祀没有想到陌生的魔神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但也只是愣了一下,他就反应了过来:“匍匐于神前,是我们接受庇佑的代价。”“代价…原来你们是这样想的吗?”王道一的声音有些感慨。作为魔神的祭祀,中年人在古蒙德人中的地位肯定是非常高的,连他都认为匍匐是代价,可想而知,迭卡拉庇安和古蒙德子民之间,缺少正确的沟通。因为在王道一看来,‘代价’这个词,来形容魔神和人类之间的羁绊,实在是太…脏了。就像赤沙子民也曾经匍匐在王道一脚下,被王道一当成奴隶一般驱使。但那只是非常短暂的时间,短暂的只有几个月,当王道一认可他们作为自己的子民后,双方的关系就大为改善了,赤沙子民依旧崇拜王道一,而王道一却不会要求他们继续跪拜,因为子民对神明的崇拜应当是纯净的,而【代价】这个词就很不纯净。魔神与人的爱是相互的,【代价】这个词并不符合其中的意义。“唉~走吧,不要让暴风的魔神等久了。”微微叹息,奥秘主示意中年祭祀带路。中年祭祀不懂这位魔神在叹息什么,但也不敢怠慢,立马引着奥秘主往中央王城的高塔而去。在蒙德古民臣服于烈风之魔神后,迭卡拉庇安为人民设计了如今的烈风王城,都城整体呈环形,在都城内环与外环之间,似乎所有人民都被事先安排好了各自的位置。正中央坐落着过于高大的塔楼,那里是烈风之王的宫城。祂对自己所造的王城十分满意,认为这是完美的杰作。祂在高塔上接受所有追随者的跪拜,继续着繁华永远之梦。从外城的祭祀崖壁,经过一道道环形阶梯,便可以来到中心塔楼之上,再沿着塔楼的旋转楼梯,一路往上,最后的高塔之巅,才是烈风魔神的神座。而祂就坐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子民。中年祭祀弯着腰,带着王道一走进王宫,王道一抬头看去,一位威严的中年人就坐在首座。祂,就是烈风之魔神——迭卡拉庇安了。当然,王道一知道,这只是祂的人类形象,本质上,祂依旧是烈风、暴风、龙卷风等一切狂风的具现化。“陌生的魔神,说出你的来意。”神座上,迭卡拉庇安俯视着王道一,语气中充满了强大的压迫感。魔神擅长的领域大多不同,而迭卡拉庇安擅长的领域,无疑是战斗。作为龙卷之魔神、烈风之魔神、烈风高塔之王、烈风之王、高塔孤王、暴君,这一系列的称号,都可以显现祂强大的战力。所以,哪怕是面对一位陌生的魔神,迭卡拉庇安依旧选择高高在上。祂有这个实力。“吾为奥秘主,为交流而来。”王道一保持着璃月神系的礼仪。然后王道一就见识了安德留斯嘴里自大狂一样的迭卡拉庇安,“交流?烈风不需要交流!”迭卡拉庇安甚至都没有问王道一来交流什么,直接就拒绝了他。这是王道一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被拒绝。哪怕是在须弥,面对横扫须弥的阿蒙,王道一都没有被这么直接拒绝过,这半个月来,无论是仙人还是魔神,在奥秘主表露出善意后,哪怕依旧抱有戒备心,一般都不会直接拒绝和奥秘主交流。唯有这次,迭卡拉庇安直接就拒绝了交流。又自我又暴躁,还高高在上。这是王狼对孤王的评价,现在看来,果然没有错。“交流使人进步,迭卡拉庇安,拒绝交流只会让人落后。”奥秘主也收起了笑容,淡然的看向神座上的伟岸身影。“弱者才需要抱团,而强者并不需要。”烈风魔神依旧高高在上,祂坚信自己的力量,也坚信自己的道路。“而且,我在伱身上闻到了那只老狼的味道,哼…”迭卡拉庇安冷哼一声,祂觉得奥秘主可能是和安德留斯一伙的。王狼对孤王发起挑战,而在孤王的眼里,王狼有些自不量力。这么多年来,王狼甚至没能撼动烈风王城的风墙。所以,在迭卡拉庇安眼里,王狼其实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弱者。而奥秘主身上带着王狼的气息,那就是弱者的同盟,同样也是不需要在意的家伙。这么说吧,目前这个时间点,除非摩拉克斯或是赤金之王阿蒙出现在迭卡拉庇安面前,不然其他魔神都没有让祂正视的实力。强者,本就有无视一切的权利。深深的看了一眼迭卡拉庇安,奥秘主脸色依旧平淡,虽然被小看了很不爽,但也不至于在脸上表现出来,“高傲是强者的权利,但过于高傲,则是通往墓地的捷径。”“嗯?你是在教训我吗?奥秘主。”狂风开始呼啸,看得出来,迭卡拉庇安很不喜欢奥秘主说的话。“不,这只是善意的提醒。”口中说着善意的话,但语气却没有任何软弱,甚至比迭卡拉庇安更强势几分。开玩笑,王道一虽然是以奥秘主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但不代表他只有奥秘主这一个身份。无论是【永耀圣威承法奥秘主】的身份,还是璃月神系的强大,都是王道一在外行走的底气。谦谦君子的样子,不过是他的伪装,比起强势和自信,王道一丝毫不逊色于迭卡拉庇安。“善意的提醒…”面对王道一的强势,迭卡拉庇安反而平静了下来,祂微微呢喃,然后散去了周围的狂风。“坐。”简短的一个字,不低于烈风王座的华丽神座从下方升起。祂愿意和这位奥秘主交流了。看着奥秘主坐上神座,迭卡拉庇安才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和那头老狼是一伙的。”“只是来烈风王城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而已。”奥秘主坐在神座上,与烈风魔神平视着。迭卡拉庇安对王道一的说法不置可否:“这样啊,那么,你觉得,祂能打败我吗?”看似在询问王道一双方的输赢,但实际上,王道一可以听出来,迭卡拉庇安是在向他炫耀,王狼倾尽全力,连烈风王城的风壁都不能撼动,迭卡拉庇安在告诉王道一,祂的高傲,建立在祂的实力之上。所以,王道一眼眸微闪,露出笑容:“祂会活得比你久。”你不是肯定了输赢吗?那我就告诉你谁能活的更久。简单的接触下来,王道一已经大概判断了迭卡拉庇安的脾气,对于这位魔神,你好声好气说话是没有用的,就要刺激祂,祂才能听见你的声音,刚愎自用者,就是这样的。果然,听见王道一的回答,迭卡拉庇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虽然是冷笑:“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比我活的久,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见。”祂很不爽,但作为高高在上的魔神,祂不想表现出自己被说的很不爽,所以祂用笑声掩饰自己,王道一嘴角微微一扯,死傲娇,还嘴硬,退环境了啦。“你认为,安德留斯为什么要冲击烈风王城?”王道一没有直接回答迭卡拉庇安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迭卡拉庇安思考了一下:“自然是为了风神之位!”烈风魔神与北风王狼,为了风神之位而开战,这是很多魔神公认的原因。哪怕迭卡拉庇安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真的吗?”王道一带着奇怪的笑容,“安德留斯真的想成为风之神吗?”“风神之大位,难道祂不想吗?”迭卡拉庇安瞪着眼,反问了一句。王道一非常自然的点了点头:“祂大概是想的,但也没有那么想。”要说王狼对风神的位置一点想法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王狼真的对那个位置非常渴求吗?大概也是没有的。“安德留斯和吾等都不同,祂不仅仅是一位魔神,祂更是狼之主。”北方王狼,祂从诞生起,就拥有自己的族群,人类并非祂唯一的子民,甚至人类都不算祂的子民。“魔神皆背负爱人之责,可安德留斯不仅爱人,祂还爱狼,人与狼谁更重要,祂无法做出区分,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就不可能成为风之神。”后世,高塔崩塌后,王狼就是自认无法成为人之主,才放弃的神位。王道一带着淡淡的笑容,让迭卡拉庇安非常不爽,“所以,安德留斯与你开战,并非完全为了风神宝座。”迭卡拉庇安眼眸一冷:“那祂为什么和我开战,难道祂有病!”烈风的语气中带着揶揄,显然,祂并不认可奥秘主的话。在烈风看来,王狼袭击烈风王城的唯一可能,就是为了风神宝座。“安德留斯自然是有缘由的。”奥秘主带着淡淡的笑,“我说了,祂爱人,虽然祂只愿意收留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和弃婴,但祂的内心依旧是【爱人】的。”“【爱人】,所以祂袭击我的王城。”迭卡拉庇安眼里出现一丝不渝,祂听懂了奥秘主的意思,“你是说,安德留斯认为我不【爱人】。”“我想,这就是原因。”王道一确认的点了点头。烈风之魔神是否【爱人】?无论后世如何传说,亦不管其他魔神和人怎么看。在迭卡拉庇安自己的心里,祂是爱人的,是祂给了古蒙德子民栖息之地,是祂使风雪不得侵袭此地,是祂使野兽魔物不得侵犯此处,是祂被人们‘爱戴’,是祂被人们‘歌赞’。而现在,居然有魔神说,祂不够【爱人】?迭卡拉庇安好像听见了笑话一般。“哈哈哈哈哈哈,那就看一看,我是否【爱人】吧。”迭卡拉庇安发出震天的大笑声,随着祂的笑声,笼罩烈风王城的风墙开始旋转,狂风服从迭卡拉庇安的权柄,化作龙卷,直冲高天之上,冰被撕裂,雪被席卷,古蒙德天空厚重的乌云被硬生生破开,古蒙德永久阴沉的天空之上,竟然有一缕阳光落下。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烈风王城,刚刚举行了祭祀的蒙德古民们面露狂喜,他们欢呼着烈风之王的名号,高唱着龙卷之魔神的赞歌,他们匍匐在地面之上,向中心高塔献上他们微不足道的敬意,人类的赞歌掩盖了狂风的呼啸,顺着风的脉络,传入了高塔之中。“远道而来的魔神啊,你听,我的子民爱着我,亦如我爱着他们。”烈风王座上,迭卡拉庇安眼里出现一丝满意之色,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是爱人的神,而我的臣民也爱着我!另一张神座上,奥秘主的目光从高塔上垂下,落在地面之上,在那无尽高昂的赞歌之下,还有许许多多被龙卷带起的狂风压得直不起腰的普通人,他们的悲鸣和痛苦,被掩盖在了震天的赞歌之下。目光转回到迭卡拉庇安身上,果然,高塔之王依旧高傲,祂听见了众生为祂高唱赞歌,祂看不见赞歌之下那些悲鸣的凡人。“古老的神啊,尊贵的王啊,我曾那般爱着您,就如同您爱着我,龙卷破开乌云,狂风席卷风雪,金色的阳光落于我身,即便我弯腰不起,即便我痛苦悲鸣,我孤高的王啊,我依旧爱着您。可当感激之情消逝,暴政被人厌弃,狂风只剩绝望,是那自由的风儿在吹拂,是那自由的风儿在吹拂,让那高塔崩塌,让那旗帜掉落,让那神座孤独,让那反抗高歌,我是自由的人儿啊,我是自由的人儿啊,……”留下轻声的吟唱,奥秘主的身影消失在神座之上。迭卡拉庇安并没有阻止奥秘主的离去。在祂看来,这场辩论是祂赢了。至于奥秘主留下的吟唱?“自由?”孤高的王俯瞰整个王城,祂的视线从王城蔓延到远方,呼啸的风雪,饥肠辘辘的野兽,冰层下的危险……“吾与尔等立约,赐尔等安息之地,使风雪不再吹拂,使野兽不可侵袭……”迭卡拉庇安轻声呢喃着,眼里有几分复杂。而高塔之外的赞歌愈发高昂,它回荡于风墙之内,亦如它不曾响彻高天之上。“端坐于宝座上的王,我们俯伏敬拜你,昔在今在以后永在,惟有你是风之尊主。端坐于宝座上的王,我们俯伏敬拜你,颂赞尊贵荣耀权势,都归给你直到永远。端坐于宝座上的王,我们俯伏敬拜你,烈风之王,高塔之主,惟有你配得敬拜和尊崇暴风之王,龙卷之主,我们高举你圣名直到永远。”漫天风雪都在赞歌之下停滞,时光在此凝固,好似永不落幕的荣光,哪怕是大自然的法则,都在此刻退让。“我的子民爱着我,亦如我爱着他们!”听着耳边的赞歌,迭卡拉庇安眼眸愈发坚定。祂相信,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祂庇佑了人类,而人类以赞歌回应,这是祂和人类立下的羁绊,是【爱】的体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