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欢就当没说过这话。
她视线移开,有些担忧,“若是第一种,这背后之人,恐怕有颠覆朝纲之力。”
仵作赶来验尸,峪州刺史嫌晦气躲在后面,秦欢三人则站在了前排。
仵作将崔彭的衣物捻开,用东西将他身上的脏血擦去,可以清晰看到崔彭身上的划痕。
这些划痕深浅不一,大小不一,但数量很多。
包括他脸上的划痕,他全身约莫有百道刀痕,可以用乱刀砍死来形容。
仵作验完后,初步认为是乱刀下,失血过多而亡。
峪州刺史在后面听到,补了道,“本官说什么来着,可不是就砍死的。”
秦欢抿唇,看起来的确如此。
随着“唰”的一声,时北衍将折扇合起,指了指崔彭肋骨下方的一个位置,“此处,你再仔细验一下。”
仵作拿起工具细验,竟真发现异样,“这里有一个细小的刺伤。”
崔彭身上刀伤众多,而此处正在多个刀伤的交界处,以致于仵作没有第一时间看到。
仵作将崔彭上上下下再次验过,没发现其他刺伤,他将此处刺伤又验了许久,“此处刺破脾脏,比那些刀伤都严重的多。”
秦欢看向“时北泽”,见他摇着折扇漠不关心,又是一副玩世不恭。
她转回视线,眸底划过道幽光,“若第一下,刺中的便是这里,死者可有反击的余地?”
“此伤虽细但深,恐怕难以回击。”仵作答道。
如果先用乱刀砍伤,让崔彭无还手之力,再刺此处,显然没有什么必要,这伤应是第一下。
秦欢让衙役将尸体放到停尸房,这案子疑点颇多,暂时还不能让崔家将尸体带走。
此地的人讲究入土为安,尤其是离奇死亡,还和诅咒有关,但凡有些门面的家世都忌讳,希望早点超度亡魂,也将这事盖过去。
峪州刺史对本地民情了解,对她这举动颇有微词,可碍于身份,峪州刺史也就没说什么。
秦欢坐到公堂上,忽然拍了下惊堂木,“尸体发现的地点在何处?”
峪州刺史吓了一跳,“县……县西面的佛塔里。”
秦欢视线淡淡落在峪州刺史的身上,“崔县令为何要去佛塔?”
她的视线很轻,但让人有种无处遁形的压力,峪州刺史在堂下,感觉自己就如同犯人般,一五一十的“交待”。
“那佛塔早就废弃,昨晚崔彭和下官打过招呼就回去了,听崔家人说,崔彭是和崔盈争吵后,就离开了崔家,至于去到何处,他们也不知道。”
衙门的房间都被占用,昨夜,崔彭便回到自己府上休息。
秦欢手中握着惊堂木,峪州刺史生怕她再拍吓他,一直盯着她的手。
秦欢没再拍,垂眸问,“崔盈如何自焚?”